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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初这才气喘吁吁地问道。
张宇初看到三十二卦如同发现玩具的孩子，指着这张图画给张邋遢看。
“皇爷今年赏的福分可大了，宫里这帮猴崽子们，还不得把肚皮给撑到呀！”
在老朱趴在御案上像开盲盒一般，寻找这张邋遢信息的时候，京城外梅山之上，两个道人打扮的老头，正对着漫山遍野的黑炭发呆。
子时半的钟声响起，他又老了一岁。
只是一想到这个他就来气，想到那逆孙给自己送来的十封家书更来气。
“这是梅山？”
老朱弹了弹信纸，仿佛要将大孙的眼泪弹掉似的，发现徒劳无功后，遮掩地揉了揉眼睛。
他们本应该成为京城的流民，或者被朝廷抓去做苦力，或者被遣送回原籍就地安置。
“急报！”
然而，让他惊喜的是，好几个布政使都上报当地有祥瑞，且提到有人看到须发洁白的邋遢老头。
老朱想到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心里不由将这笔账算到小逆孙头上，打算在那逆孙的屁股上找补回来。
张宇初也听说过此书，甚至家里还有几本。但张邋遢拿出来这本明显不同，看那泛黄的书页就知道，此书定然不是凡品，搞不好是袁天罡真迹呢。
“张邋遢！”
张宇初叫了张邋遢好几声师兄，才将张邋遢从沉思中叫醒。
“他既然参悟了天道，那大明的国运又岂是一纸谶语所能写尽的？”
秦德顺听到皇爷那爽朗的笑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秦德顺闻言赶忙从门口溜进来，他知道皇爷心情不好，趁着皇爷说话的空档笑着打趣道。
“师兄！”
老朱给最靠近自己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然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说道。
张邋遢闻言呵呵一笑，随即从袖子里摸出三枚铜钱，朝着天上扔了起来。
总之，小逆孙林林总总写了好几千字，除了抱怨还是抱怨，看得老朱直撇嘴。
“把军报给咱拿进来！”
“不过有些偏远地方，可能路上要耽搁一两天。”
老朱看到这儿，眼前仿佛浮现出大孙那张扬的笑脸，气得他忍不住对着竹筒就拍打两下。
老朱在笑骂过后继续看信，只见信上啰里啰嗦地写了很多，有那逆孙抱怨大同府环境差，说那边太冷了，冷得去外边解手都冻屁股。还说大同府的伙食差，想吃宫里的蒸熊掌了。
在福建布政使的奏折里，说当地冬日里冬雷震震，被炸出一个大坑。
现在煤藕已经成了京城百姓必不可少的燃料，而且还向整个直隶蔓延，将来注定成为风靡大明的百姓日用之物。
老朱回到寝宫里，将竹筒放到御案上，拿出小刀剃掉封竹筒的火漆，然后将里边的东西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
“大同府八百里急报！”
然后没多久，年过六十的老夫老妻，竟然怀孕了……
老者渡过雷劈后还赐给樵夫一粒丹药，樵夫吃下后当即百病全消，生龙活虎地跑回家，将这个事情告诉给老妻子。
“师兄，你于谶纬一道精通，你来算算这煤山到底怎么妨碍大明国运了？”
“是三皇孙亲手交给卑职，还跟卑职说，这里边有给皇爷的家书！”
老朱给皇后夹完饺子，又给朱标、长孙各夹了一个，然后对着自己左手边的空碗瞪瞪眼道。
……
张宇初听到这话心里有点小失望，但还是打开了推背图，翻到第三十二卦的时候停止。
他已经在大孙的身上失误一次，可不想让大孙的遭遇在小孙子身上重演。
“赶紧跑！”
老朱说完这番话，就拎着信纸回了里屋，只留下秦德顺看着满满一桌子的军报发呆。
“够用了！”
“皇爷爷安好，孙儿不辱使命，成功解决了大同府的时疫！”
“有可能！”
“师兄，不再等等吗？”
终于，在翻遍了所有奏报后，在最后一层里看到了大孙那飞扬的文字。
“三皇孙也曾命人在山上种过梅花，只是还没种活哩，得明年春天看效果。”
宫里的年夜饭也有饺子，而且还会在饺子里包上几片金叶子，谁吃到包了金叶子的饺子，就预示着第二年会有好运气。
里边的东西很多，有军报，有大同府主将蓝玉的条陈，还有傅友德写的奏折。
只是命人嘱咐郭慧妃，让郭慧妃替自己好生关心下这孩子。
张宇初说到这儿的时候，伸出手指了指天。
“皇爷爷，孙儿想您了……”
老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光着脚丫子。
老朱在用过年夜饭后，就回到寝室独自守岁去了。
“梅山怎么没有梅？”
张宇初闻言暗暗吃了一惊，他可是知道自家师兄一直对见皇帝一事非常抵触的，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想着想着，老朱的嘴角就不由翘起，仿佛大孙就在他旁边，抓耳挠腮地琢磨如何对他使坏一般。
“皇帝这东西说来也怪，尤其是开国皇帝，最喜欢找人推算国运了。”
“这军报？”
杨花落尽李花残，五色旗分自北来，太息金陵王气尽，一枝春色占长安。
老朱又站在院里看了一会儿朱允熞，见朱允熞一直不搭理自己，他也就失望地摇摇头离开了。
张邋遢闻言暗暗点头道。
“悟了？”
老朱在处理完这封奏折后，再看其他人的奏折就不那么刺眼了。
张邋遢笑了笑，指着远处的炊烟说道。
两人听到老煤工的话登时语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梅山的名字竟然这么来的。
老朱闻言笑骂道。
可随着他对自家这便宜徒弟的了解，越发觉得自己的渺小。
当然，这里也有他母妃的弹压。
然而，就在张宇初双手接过，准备用心拜读一番的时候，张邋遢又说话了。
“后来三皇孙说煤山不吉利，妨碍大明国运，就将煤山改为了梅花的梅。”
因为这幅图上有山、有树，还有人。
“回禀皇爷，小的是一路从大同府飞奔回来的，一路上换人不换马，总共有十三个弟兄一起……”
因此，在见到一众弟弟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朱桂只能拿出一把银豆子，将他们给糊弄走。
皇爷可是还没看军报呢吧？
“皇爷，您的鞋……”
老朱听着秦德顺的奉承，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谁说梅山就一定有梅花儿哩？”
张邋遢说到这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慨。
“将这些东西给宫里的人分了吧！”
张宇初闻言点点头道。
秦德顺听到老朱后一句话，知道皇爷又开启不讲理模式了。
“师兄，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大明的国运？”
冷清、孤独、寂寞。
“自古以来之帝王，有良知者不多矣。”
老朱听到这个声音，赶忙翻身而起，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出去。
朱元璋一股脑将所有贺岁的奏折看了一遍，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张宇初兴冲冲地问张邋遢时，张邋遢早已背过身去，看向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了。
“自古以来推算国运者都没好下场，老夫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从来不掺和皇朝更迭之事。”
“您不用拿那破册封诏书忽悠我啦，我现在就能在大同府自立为皇太孙，啦啦啦！”
“回皇爷的话，卑职回来之时，大同府内的时疫已经控制住，凉国公蓝老爷也被三皇孙救过来了！”
“大同府最近咋样，可还太平？”
“还是皇爷体恤奴婢们这些做下人的，奴婢这就下去吩咐，让他们感念皇爷的恩德，呜呜呜……”
张邋遢说到这里，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给张宇初道。
“打雷的时候在山上容易挨劈！”
“门都没有！”
“为何？”
每当这时主妇都会笑骂几句，然后端着一大盆水点心进屋，招呼一家子人吃年夜饭。
在谶语的后边，还有一首小颂。
“多谢师兄点化！”
“师兄你看，这个是不是就是预示着大明兴衰的谶语……”
张邋遢微笑着摇了摇头道。
“别太当回事！”
等那逆孙回来的，非得把他按床上好好打一顿出气！
“你是半道收到军报，还是从大同府一路飞奔回来的？”
“皇爷放心吧，奴婢已经派人去御膳房那边传话了！”
“有良知尔！”
其实老朱并不喜欢祥瑞，也曾几次下旨斥责下方官员，让他们务必以百姓为本，少整这些有的没的。
于是乎，以朱瑛、朱植两兄弟为首的一干皇子，对朱桂展开了惨无人道的灌酒。
“估计贫道的行踪，已经被大明官员上报给朱皇帝了吧？”
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捡了个徒弟，可以凭此关系将武当山一脉发扬光大。
然而，他这边刚躺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