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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您为何要收这么多生丝呀?”
难怪秦娘子能从苏州名妓,一跃而成为此地知名的富婆,原来是身上有人呀!
这帮锦衣卫懂什么,他们顶多是看门狗。
“鲨鱼服?”
“黄金还是白银?”
“我那边人都安排好了,现在你跟我说不要了?”
“回禀皇太孙,现在已经有八万担了!”
孙元等了两天,就赶上有一波外地生丝入库。
“卑职万死,请皇太孙治罪!”
然而,张清来依然忘我地将一桶桶水倒在生丝上,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忠心。
孙元全程跟在苏州知府张清来身后,以备皇太孙随时垂询。
张清来见状都哭了,他是发自内心地想将功补过呀!
“我得马上离开苏州!”
因此,他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拎着一桶水冲进了火场,往堆积如山的生丝上浇水!
水之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朱允熥闻言点点头道。
“孤倒要看看,你这个知府是不是真敢冲进火场救火!”
“也行!”
“知府大人,大事不好了,库房那边失火啦!”
相对来说,一个人贪名、贪权,则可以用官职、爵位诱惑之,让其死心塌地地为朝廷卖命。
朱允熥站在距离火场十几丈远的地方,看着火光中闪烁的“大鲨鱼”,脸上露出几分欣赏的微笑。
“我现在就付你五万两,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万!”
“你?”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
“看守库房的人,自有应付火灾的预案,你上去一通瞎指挥反倒是耽误事!”
仓库的大火很快被扑灭了,只有最开始的着火点依然顽强地燃烧着,哪怕是被水淋湿了,依然有绿油油的火苗时不时地从烧成焦炭的生丝中冒出来。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天佑见孙元认出自己,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孙元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岂能看不出张天佑的杀心?
“钱上你不用担心,你随便指定个地点,我到时候命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咱们苏州织造局就几千张织机,就算铆足了劲地干,一年也不过能织几万匹,也就刚够宫里穿用。”
朱允熥闻言立马笑着接了一句。
“鬼火!”
仓库在苏州城最北边,距离知府有六七里路。
“丝绸虽说是用生丝做的,但想把生丝做成丝绸可不容易,这里边涉及好多环节呢。”
孙元看着守在仓库外的锦衣卫,心里简直比吃了蜜都甜。
“现在库房里有多少生丝了?”
朱允熥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张清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孙元撂下这句吉祥话就走了,只留下张天佑在原地发呆。
当天夜里,张清来正躲在客栈,穿着皇太孙赏赐的鲨鱼服臭美之时,突然听到手下惊慌失措地闯进来。
张清来听到皇太孙的喃喃自语,赶忙说道。
然而,对于封建王朝来说,不可能有达瓦里氏。至于圣人嘛,上下五千年,总共出过几个?
张天佑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安全,当即点给秦相思五十张白票。
秦相思也知道自己这事干得不地道,但张天佑刚被皇太孙摆了一道,现在正疯了似的摔东西呢,她哪敢拿这事去烦他?
“请皇太孙明鉴,卑职这就去救火!”
“更何况,本官在投了朱元璋之前,可是跟着张皇帝讨生活的人,也算是你们张家旧部了!”
张清来脸色黢黑地跑到朱允熥面前,用嘶哑的嗓音说道。
毕竟,偷运官府的物资,需要上下打点的人太多。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今年才三十多岁,才不会因为些许钱财毁了自己的官途呢。
朱允熥闻言满意地点点头,对张清来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如果只是仓库失火,相对来说罪名就小得多,顶多是革职发配而已。
他在之前已经写过几封信,言说自己老迈,不能继续看管仓库,让知府衙门派遣得力人手接管。
张清来想了想,看向一旁同样狼狈的库大使孙元。
“张公子不必紧张,苏州城认识您的人多了,本官认识你也没什么出奇。”
“八万担应该够用了吧?”
恰好,张天佑最不缺的就是钱。
“刚刚你俩的话,本公子都听到了!”
“那是谁之过与?”
张天佑听到这话,不由冷哼一声。
“张知府辛苦了!”
这样的人不是圣人,就是达瓦里氏。
“本官见过张公子!”
其实放火这事他干得非常熟练,只要在入库的生丝中掺入冻在冰块中的白磷,随着气温升高,冰块融化,白磷就会燃烧……
“殿下,为何不让卑职指挥救火!”
因为苏州是他们张家的大本营,认识他的人太多。只要有一个爱告状的人,他就可能被朝廷给盯上。
“据下官所知,您的市舶司订出去的不是丝绸吗?”
“烧!”
谁能捞到鲨鱼服,就证明谁在皇太孙心中挂了名!
原则上说,朝廷的夏税已经收完了,此时不该有生丝入库的。
这里边有部分桑户跟风卖生丝,还有部分之前囤积的商贾,为了缓解资金压力进行的抛售。
张清来觉得不少了,但朱允熥却依然觉得不够。如果张清来知道眼前的只是一部分,还有更多的生丝没运过来,估计能气得吐血。
“好!”
“如果有金陵银行的白票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你我两便。”
此物一出顿时获得商贾和官员们的喜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兑换出去三百万两。
然而,这东西实在是太香了,简直是居家旅行,行贿受贿的最好选择。
皇太孙要接管仓库!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有的人不需要盗,只需要坏事就行了。
张清来略微犹豫了下,当即咬了咬牙。
两个人负责给水车加压,另外有人用接着皮管子的铜管,对着着火的仓库呲水。
“张公子真是爽快人呀!”
秦相思见张天佑这般说,也不好继续留他了,只是眼含热泪地为其收拾行装。
然而,他不慌不忙地说道。
“常继祖,你去将张清来叫回来,让他别在那边捣乱!”
“张皇帝有您这样的后代,家族兴旺指日可待!”
在张清来加入火场后不久,城里灭火队的人也赶着灭火车赶了过来。
现在更简单了,他只要将引火之物送进去,等着仓库失火就行了。
张清来刚要撸胳膊挽袖子,突然看到胸前的鲨鱼补子,觉得穿这个进火场不太合适,但不|穿又表明不了自己皇太孙一党的身份。
如果被判了发配也好办,跟官府的人打点一下,发配到几百里外的老家也是一样。
虽说他是库大使,掌管着仓库的一应事宜。但按照朱皇帝定下的规矩,他也不能随意出入库房,甚至都不能随意打开仓库大门。
虽说一下子少了二十万两,但安全性也提高不少。
张清来听到朱允熥这番威胁,赶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朱允熥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然而,就在她想随便拿几千两银子,将孙元这个库大使给打发走时,看到张天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是!”
因此,他上前二话不说,抓着张清来就拽了回来。
当然,这只是引火之物,想要火势变大,大到不可收拾的程度,还需要别的布置。
孙元所说的张家旧部,明显带着一种往事如烟,尽付笑谈中的调调。
张清来听到这两个字,吓得整个人都要打摆子了。
“只是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