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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这东西怎么织布?”
可以预见,以后苏州城里十万张织机呀呀作响,全都是官办作坊,没有个人作坊啥事了!
“来来来,赶紧将货物搬到作坊,先组装几个出来看看!”
这回坐等看笑话的一众商贾坐不住了,纷纷跑到纺织作坊查看。
“你就别乱打听了,你就知道一点,这样的织机俺们京城的作坊,一天能产几千张,不出十天半月就能把苏州城装满就行!”
织了没一会儿,陈九就朝着一旁的工匠竖起大拇指。
然而,皇太孙能发出这个钱吗?
老朱神色凝重地看向门口,心里也是非常忐忑。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工匠很快就组装了一台织机出来。
“敢问师傅,您是打造织机的老匠人了吧?”
“那你就眼看着近十万的织工生计无着,眼看着苏州城百业凋零吗!”
“皇太孙殿下所打造新织机效率翻倍,届时苏州每年将生产丝绸上千万匹……”
“张少主的意思是皇太孙没有足够多的织机?”
燕王听到这两人的话,也想出来给朱允熥加加担子,但看到晋王一脸的不快,他就稍微靠后了点,打算在看看形势再说。
一旦到了发工钱的日子,皇太孙发不出钱来,那么眼前的宁静就会变成狂风暴雨,席卷整个苏州城。
朱允熥摇了摇头道。
孙开山冷笑着看向说话之人。
老朱一看到奏报上写着张清来的名字,脸上就有几分不悦。
虽说他不敢相信奏折上的内容是真的,但他又万分期待这是真的。
“皇太孙是天上的神龙,岂能看得上你我这群商贾?”
苏州作坊主不愿意让皇太孙插手纺织行当,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利益,这才配合张天佑跟皇太孙作对。
孙开山和身后的一众作坊主,一听到这话集体不淡定了。
“啊?”
因此,小门小户根本置办不起织机,能置办起织机的在苏州,乃至大明,那已经是小康之家了。
“如果扛一扛,让朱允熥知难而退,知道纺织这行当不是他能涉足的,那以后苏州依然是你们的天下!”
“大孙,咱给你十天时间,赶紧从苏州城撤出来!”
不过眼前有一点更为重要,那就是他们跟皇太孙的对赌失败了。
第二天,三千张织机同时启动,吱嘎吱嘎的织布声几里外都能听到。
众人闻言再次陷入犹豫,过了好一会儿,孙开山才支支吾吾地说道。
“咱先看看你的同伙写了啥,一会儿咱再收拾你!”
“就是一种特殊的工具,专门生产各种零件的东西!”
一匹丝绸少说也是十两到几十两银子不等,哪怕全都按照最低价十两银子折算,上千万匹丝绸其总价也在百万万两银子!
朱允熥上前几步捡起一份奏折翻了翻,见上边都是老调重弹,没有丝毫心意,当即将其给扔到一边。
众人在参观了一圈官府的纺织作坊后,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从作坊里出来。
老朱威胁朱允熥一句,这才打开奏折看了起来。
此举顿时获得匠人们的一致拜谢。
“那你们打算如何?”
朱允熥反问道。
周王朱橚见老朱一直不做声,也跳出来添油加醋。
“赶紧呈上来!”
“是啊,我看到还有不少铁件呢,应该比咱们之前用的结实。”
在张清来的竭力催促下,很快就将一艘船上的货物给卸了下来,并顺利用马车运送到苏州纺织作坊内。
“不过这标准化可是个好东西,俺们所有零件都是统一尺寸,统一做工,只要有一个织机出现问题,就可以拿出标准件更换,极大地节省了时间……”
老朱攥着奏折久久不语,整个人完全被奏折上的数字所震惊了。
张天佑心中一直是不甘的,也是满怀愤懑的。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些人不是能助自己成就大事之人,只配被自己利用。
“不真!”
“花高价从朱允熥手里抢人吗?”
“敢问张公子,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二哥,开织布作坊咋地也比开青楼体面吧?”
张清来看着眼前的织机,当场叫过来一名熟练织工演示。
“徐千户,说好的织机呢,咋送过来一堆烂木头?”
到底是啥样的作坊,又能生产织机,又能生产战车之类的东西?
因为一旦奏折上的内容成真,那他大孙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于社稷,有功于苏州!
这可把老匠人给整蒙了,他也只是鹦鹉学舌,哪知道工业化是啥?
“据说皇太孙这人可不差钱,手底下不少产业都是日进斗金的……”
这是什么情况?
“敢问这位老弟,你能说说这织机是咋打造出来的吗,为啥能做到这般一致……”
“你们也是长年跟纺织作坊打交道的人,我问你们一句话。你们当年置办纺织作坊,置办织机用了多少钱,多少时间?”
孙开山说完这话,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看到作坊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老织工还在吱嘎吱嘎地织布,他就一阵委屈。
“这位老兄好眼力!”
“三哥,你这话可不厚道,弟弟的酒楼虽然不好,但也比你的赌场干净吧……”
跟人抢生丝,殊不知整个大明都是人家的,人家完全可以放弃苏州的生丝跑去别的地方收啊。
“这就看你们如何选了。”
“嚯……”
身在京城的朱允熥可不知道张天佑有这么多戏,此时他正被百官和一众王叔诘难呢。
“敢问老弟,你们京城的作坊真有这么大能耐?”
“好消息?”
张清来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这样一句话。
张清来再次看向船上的碎木头,怎么也无法将这些东西跟织机联系在一起。
“一旦皇太孙养不起他们,苏州城定然暴乱,到时候你们再想雇人,非但不用多花钱,反而可以趁机压价……”
直至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人家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
“那是自然!”
“这位师傅,这织机绝了,比咱往常用过的所有织机都顺畅,还省力气,更难得的是经纬分明,宽度一致,没有丝毫差错!”
“皇太孙殿下,您在苏州开办作坊,引起百姓暴乱这事是真的吧?”
“这……”
两人被朱棡揭了短,顿时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
大殿中的众人一听到这话,脸上无不露出凝重之色。之前弹劾过朱允熥的人,心底也是一阵窃喜,觉得皇太孙挨打在即。
现在他只好奇一件事,那就是皇太孙是如何制造出这么多织机,而且还能保证完全一样的。
如果不是大孙拦着,他早就想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家伙给咔嚓了。
“人家没一开始就让官府整治咱们,已经给足了咱们天大的脸面!”
“现在皇太孙的作坊开起来了,咱们就等着关门歇菜吧……”
“别说生产织机了,就是给朝廷生产甲胄、战车,俺们也不在话下!”
孙开山一脸大写的懵逼,完全没听懂老匠人说的是啥。
“现在这两批人,也大概率会如此。”
“皇爷爷,您让孙儿如何撤?”
张天佑闻言不悦地瞪了一眼众人。
然而,严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他们即将失去赖以为生的本钱了。
而且这东西还经常坏,需要经常有人维护……
“皇太孙英明,倒是下官愚钝了。”
“你自己睁眼看看,这都是弹劾你与民争利,致使苏州城百业凋敝,民不聊生的奏折!”
“本官问你个问题,这织机一天能装多少?”
他一把抓住领头的锦衣卫,对其质问道。
此时老朱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咱大明要发达了!
但他对于匠人们的手艺还是满意的,当即宣布由知府衙门出资,给组装织机的匠人买上几头大肥猪宰了吃肉。
底下的一众官员和藩王,见状无不伸长脖子看过去,好奇奏折里写了什么。
他是苏州知府,对于苏州的支柱产业必然要了解一番。
“一人一天能装十台吧,这次随船的工匠总共有三百人,一天也就能装三千台。”
朱元璋心道这小子骗鬼呢吧,苏州城都被他跟那个张什么的知府折腾成啥样了,还能有好消息?
“诸位,现在咱们咋办?”
难道说苏州发生民变啦?
自己所搞出的一切手段,在人家面前都跟小孩子的把戏一般幼稚。
“诺!”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是,皇帝陛下竟然在看完奏折后翻到第一页,又重新看了一遍。
“这是自然,皇太孙可是天上的神仙,就连张真人都不敢在俺们皇太孙面前自称师父!”
如果真如老匠人所言,那他们以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朱允熥招募的第一批工人,还在苏州织造局里拿空饷不干活呢。”
每艘货船上都站着几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一看这船上装的货物就非同凡响。
因此,想要维修的时候,也只能根据织机的不同临时制作零件。
老朱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赶忙拍拍龙椅扶手呵斥道。
然而,织机这东西构造复杂,每一台都至少得两个月的时间打制和调试。
“只是不知道皇太孙能拖多久?”
“活路?”
张天佑越想越气,最后气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车床是啥?”
因此,对于工匠的鬼神之言,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然而,就在朱元璋这样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