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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士原看到两人的凄惨样，心里也是一阵唏嘘。
赵振廷见陆士原这样说，登时忐忑地问道。
现在他俩不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么，皇太孙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
这回轮到赵振廷和陈志坚纠结了。
“咱大明自有法度，绍兴知府不会乱来的！”
陆士原明知道两人在说胡话，但也懒得拆穿他们。
“这些箱子确实不是空的，但里边没有货物，只有一堆杂草和石头，是帮着海商压箱底的！”
“来人，打开木箱查验！”
“据说已经抓了我陈家不少人，连我两个族叔都被抓进去了，呜呜呜……”
“两位，光嘴上说说可不行，你俩得拿出实际行动！”
“一千万两？”
赵振廷听到这话，赶忙摆手道。
这时被众人嘲笑的陆士原，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您是知道的，别看咱们家大业大，可谁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呀！”
但一想到皇太孙没直接将货物全拿走，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反倒不那么肉疼了。
陆士原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起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陆士原闻言刮了刮盖碗道。
“尔等本为商贾贱民，不思报效朝廷，几次试图跟孤作对，孤深恨之……”
“这是补交的税银！”
“我回去就给皇太孙建生祠，日夜保佑皇太孙长命百岁！”
两人在听到这话后，就连补税几百万两银子之事都不觉得肉疼了，甚至觉得千值万值。
“皇太孙的律令没收到吗？”
只是一想到要过十年苦日子，两人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
“你们是打算弃暗投明，还是打算负隅顽抗？”
赵家家主赵振廷满脸堆着笑道。
张忠闻言嘿嘿一笑。
然而皇太孙非但干成了，还没让朝廷掏一分钱！
“陆大人，您家想抽出一千万两现银也不容易吧？”
陆士原见两人“真情流露”得差不多了，赶忙将两人从地上扶起来。
“你别告诉我，这些箱子都是空的！”
这个女人告诉他，朝廷的海军已经练成，不日将抵达沿海卫所查禁走私，并劝他早做打算。
“敢问陆大人，咋做才算有实际行动呀？”
“因此，他身为大明皇太孙，绝不能开这个先河。”
现在绍兴府知府就是辽王朱值临时兼任的，原绍兴知府早就被朱允熥随便找个理由调到京里担任闲职了。
他这波算是押对宝了，皇太孙确实是能干大事之人，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编练了水师，阻断了走私之路。
“陈老弟莫慌！”
“咱们都属于商贾之家，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没必要搞这套了吧？”
“行！”
蒋帆看了看码头上摆放整齐的一个个木箱子，冷笑着问道。
要是没这两幅字画，他跟陈瘸子还只能在外边站着哩。
朱允熥这次收网行动是全方位覆盖，海上有靖海军，岸上有各地官府配合。
赵振廷一听说要交三成货值的罚款，心疼得腮帮子都直抽抽。
“敢问陆大人此言何意？”
“啥？”
赵振廷说到这儿“啪啪”地扇着自己耳光。
“有这回事！”
毕竟海贸利润极大，就算给大明交点税也没啥大不了的。
在将整个港口控制住后，蒋帆就带着一队人下了船，来到港口上盘问起来。
哪怕皇太孙深得皇帝陛下喜爱，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豁得出去几百万两银子，支持皇太孙干这种不靠谱的事。
随着蒋帆一声令下，几个靖海军的士兵当即拎着撬棍走出来，对着箱子就是一阵乱撬。
想说动皇帝陛下拿出几百万两银子，编练一支强横的水师岂是那般容易的？
啧啧，一个从六品的小官而已，瞅把他给能的……
“不瞒两位，我之前也曾劝过皇太孙，让皇太孙将两位的货物罚没。”
“我们陈家给皇太孙六百万两，分十年……”
陆士原见两人接受了，随即说出第三条。
“敢问陆大人，这得补交多少？”
“对对！”
给多了两人心疼，给少了皇太孙那边肯定不满意。
正常来说，箱子里不该是码放整齐的绫罗绸缎吗，怎么变成杂草和石头了？
陈志坚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
还是说，他们此行暴露了行踪，让对方提前做好了准备？
“皇太孙真能接受我俩？”
赵振廷听到陆士原的话，感动得泪流满面。
“这……”
“来人，将书画收下，给两位奉茶！”
“不不！”
正常来说，这种事情干起来是相当麻烦的，哪怕辞退个典吏都得惊动朝廷，从吏部获得批文才能辞退。
不多时，赵振廷坐在椅子上品着香茶，心里暗暗得意。
两人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如果分十年给的话，这事还真不算啥。
两人哭的不是族人被抓，而是因为朝廷推出来的这个“补税”政令。
“投明！”
“敢问陆大人，啥是文华殿的官职呀？”
遇到不愿意配合的官府，他就派鲨鱼围过去盯着。
“这可不是皇太孙找你们要的，这是罚款知道不？”
陈志坚也满脸惊讶，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过这陆士原谱挺大呀，竟然敢自称本官？
“现在张天佑还没下落，他的货物放在哪儿，还有哪些渠道可以出海，朝廷可是还不知道呢……”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这边刚准备装船，就被靖海军给堵个正着，并且没有收到台州卫的任何警示。
陆士原微笑着解释道。
有一部分商船，则直接驶向松江港，打算去跟大明官方市舶司贸易。
商贾出仕啊，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
甚至可以先辞人后补票！
两人一开始听得冷汗直冒，心想皇太孙可别把他俩划到张天佑一党里去。
两人听到这话赶忙从椅子上跳下来，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蒋帆闻言有些不信地看向一排排箱子，他才不信这伙人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给人压箱底的。
有了这一千人，张清来在苏州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番，已经将苏州上上下下全都攥在手里。
虽然他不信那个女人的话，但此次交易之时还是加了几分小心。
“辽王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儿子，他才不管什么法度呢，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然而，在朱允熥常驻吏部，天天抓着吏部尚书詹微谈人生，谈理想后，吏部一路绿灯，只要张清来上书说辞谁，吏部那边立马给批文。
陆士原听到陈志坚的诉苦，心里更加暗爽了。
“是想在市舶司注册，还是继续干咱们以前干的买卖？”
由于几家都是吃海贸饭的，两人没敢拿玻璃之类的东西来糊弄陆士原，而是搞来非常文雅的字画。
陆士原并未给赵振廷个准数，而是模棱两可地说道。
“这就看你们俩的忠心了，你俩想给多少？”
“两位一直不来市舶司注册，本官还以为两位看不上这点份额呢。”
陆士原听到两人的话，再次朝着京城的方向拱拱手。
“就是没俸禄，没职权，但是可以见官不跪，免除劳役等特权……”
幸亏他早就投靠了皇太孙，否则他也会落得陈家的下场。
“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搞这些花头就没必要了吧？”
“你才被没收两百万的货，我陈家被没收了五百万的货……”
“皇太孙圣明啊，呜呜呜……”
还说愿意跟他联手，一起对付大明朝廷。
陆士原闻言嘿嘿笑道。
然而，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命官，不论如何都没有收两人礼物的道理。
“现在绍兴知府天天找我陈家的麻烦，还要抓我去治罪，我……”
“只要皇太孙能原谅我们，让我们干啥都行！”
陆士原点点头道。
“别提了！”
“军爷，我们没跟番商贸易呀，就是给他们送点水喝吃食！”
“这个不是针对你俩，我们陆家、沈家、罗家都补交了！”
“辽王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呀，呜呜呜……”
陆士原见到两人如此恭敬，这才开口说道。
虽说这官职缩水严重，但两人还是非常开心。光是见官不跪这一条，就让两人非常满意了。
“咱们做海贸是赚钱，但还要压货、备货，以及维持日常店铺开销呢，根本没那么多现钱呀……”
“沈老弟，你这样就过了哟！”
“还是陆大人给我俩定个数吧，我俩参考一下。”
但收队归收队，警告那些海商一番还是有必要的。
“错！”
赵振廷酸溜溜地腹诽了一会儿，随即主动提起海贸份额之事。
“好！”
两人听到这话差点吓得当场晕过去。
他并不信任白莲教，甚至对白莲教有点鄙夷。
现在是时候替皇太孙敲一敲这些人的竹杠，帮皇太孙回回血了！
天底下除了他，也只有白莲教余孽对大明恨之入骨了。
“皇太孙圣明！”
沈从兴的话让身后的几个家主非常不爽，暗骂这人是太会溜须拍马了。
“你再敢贿赂本官，信不信本官将你扭送到衙门，治你个贿赂军官之罪！”
陆士原闻言，只能笑呵呵地收下。
虽说张天佑并未跟女人深谈，但是他通过一些细节，就可以大致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第三点，两位需要交个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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