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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买不起！”
“那咱们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
“想不到漠北的族人竟然生活得如此艰苦……”
肉干不多，只有细碎的一小把，剩下都是两个女儿从地里挖来的野菜。
博日格德闻言懊恼地捶着大腿。
“什么？”
“那个谁，你去咱们带着的货物里挑一口锅送给博日格德，权当咱们的谢礼了。”
这些东西在漠南算不上珍贵，但在贫瘠的漠北绝对是稀罕物，足以酬谢博日格德一家的款待之恩了。
“确实有人在修路的时候死了，但他们死得不冤，明人已经尽全力医治他们，只是他们命里该死，实在是救不活了。”
“咱们家的锅，哪禁得起这般烧？”
博日格德背上弓箭，佩上布满豁口的马刀，骑上骨瘦嶙峋的战马就迎着来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漠南的牧民没有没受过他恩惠的，在他的治理下，我们可以赶着牛羊到处放牧，还可以用牛羊从大明商人手里换回任何生活中所需的东西。”
虽说呼其图等人将大明说的那般美好，但大明距离他们太过遥远，遥远得如同天边的云不可触摸。
“我吃完了，剩下的你们多吃点！”
就这还有价无市，想买都买不到呢。
“你们俩吃差不多就行了，晚上吃多了不好！”
尼赛河草原上的牧民不多，因为这里的冬日太过漫长，很多牧民就算夏季来这边放牧，在秋日来临之前，也会赶着牲口离开。
蒙根其其格闻言赶忙劝阻道。
“当然！”
“我们这里穷，家家户户都是用马皮当锅，实在是委屈了大家……”
博日格德带着五人回到毡房，见五人看到自己的羊群时，非但没有露出贪婪之色，反而有些怜悯，他紧张的心就更加放松了。
虽然他们家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但草原上千百年来传承的习俗，依然不允许他慢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兄弟，你想多了，人家大明富庶无比，岂能看得上咱们这点牛羊？”
博日格德闻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对方明明有五个人，而且全副武装，不论是马背上的弓箭，还是身上的铠甲，都足以买下自己的全部家当。
博日格德闻言喃喃自语道。
博日格德骑着马跑了没多远，就看到五个全副武装的汉子朝着自己跑来。
博日格德闻言赶忙从羊毛毡上爬起，然后贴着地面侧耳倾听了一阵，皱着眉头说道。
呼其图闻言解释道。
蒙根其其格闻言无奈的摇摇头。
博日格德听了这话，真的有些动心了。只是一想到此地距离大明的距离，又让他有点动摇。
怎么现在听对方这话，他们的日子非但不苦，反而比自己舒服多了？
呼其图见其满脸的犹豫，也不急着催促他，只是淡淡的说道。
虽说这点肉干根本无法满足一大家子人食用，但比起那些死在寒冬里的族人来说，他们家已然算是幸运的了。
正当蒙根琪琪格收拾锅碗瓢盆之时，旭日干急匆匆跑了回来。
博日格德闻言赶忙推辞。
看来他们看不上自家这点家当！
“至于女人……”
这孩子是真不知道铁锅的价值，在这偌大的尼赛河草原上，谁家舍得用铁锅当聘礼呢？
“咱们家为何不买一口铁锅？”
“征收二十九只羊！”
“不是咱长他人志气，灭咱们自己人威风。就是咱们将自家女人洗干净给人送过去，人家都未必稀罕……”
“用不了多久，大明就要跟汗庭开战了，咱们这些夹在中间的牧民必然是最倒霉，最先被杀死的那波人……”
“这样啊……”
博日格德听到这话，惊讶得张大嘴巴。
“呃呃……”
“我……”
“他们不是被埋在地里当路基了吗？”
博日格德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他那些被俘的族人非但没有被杀死，反而还成了大明的士兵？
然而，他们的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蒙根其其格看着天真的女儿，实在是不忍心打断她的美梦。
“不行，这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们这点微薄的酒肉根本不值这个价。”
“笨死了！”
“你就安心收下吧，此物在我们漠南不值钱，在归化城附近更便宜，三五只羊就能换一口。”
呼其图闻言暗暗叹息道。
“家里剩的肉干不多了，若不多放野菜，咱们根本熬不到秋天。”
“他不仅不收我们的重税，还给我们提供保护，不让汗庭的人来骚扰我们。”
因此，方圆几十里内只有博日格德一家，根本不可能有人来。
蒙根其其格见状，心里非常不忍，但依然制止了两个小女儿。
博日格德说完这话，唏哩呼噜的喝光了一碗肉干菜粥，然后往后一仰倒头便睡。
去年冬天的一场白毛雪冻死牲口无数，很多穷困的牧民，更是被大雪压死在毡房内。
傍晚时分，博日格德领着儿子，赶着家中仅剩的三十只羊回来，正好赶上蒙根其其格做好晚饭。
呼其图等人盛赞了博日格德的慷慨，一边跟着其喝酒，一边唱着赞歌。
虽说这些人看到自己主动降低了马速，但这些人的装扮依然让博日格德心中充满了绝望。
对面的人听到这话，无不发出爽朗的笑声。
博日格德想到此处，当即招呼婆娘出来招呼客人，至于他自己则去羊圈里挑了一头最肥美的羊。
呼其图闻言再三劝道。
博日格德在宰杀了肥羊，就将剩下的事交给两个儿子去处理，他则来到帐篷里陪着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喝酒。
“汗庭的人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
两个小的压根就没这个觉悟，捧着饭碗不断的舔着，没多一会儿就把小半锅的野菜肉粥给吃掉了，还不错眼珠的盯着锅里的粥，大有意犹未尽之感。
博日格德闻言更加惊讶了。
“蒙根，咱们不能总吃野菜，就算咱们受得了，孩子们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