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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淼在裘露的决绝面前，也跟着点了点头。
楼下天井院传来门房大爷的声音：“都回屋吧，快熄灯了！”
柯寻看了看摆在卧室一角的那个桶，估计是NPC放|尿桶的时候顺便把窗帘收走了。
沙柳的眼睛此时也正盯着柯寻他们那边，嘴上的话却没有停止：“总之，一旦完成了破土，我们都得死。”
四楼走廊上出现了一个蹒跚而行的老人，腿似乎有些跛，身子佝偻着，手里拿着个盆，另一只手似乎拿东西在盆里面搅拌着。
“别离太近。”牧怿然直接回到床边坐下，柯寻也轻声坐了回去。
晚上10点的时候，大家都在屋子里呆不住，索性就到走廊上透气纳凉。
“也许并非咱们想的那么直观简单，就像昨晚那个白女人……谁能想到，瘦竹会以那样的方式去死……”沙柳艰难地提起了昨夜之事。
这种神经质般地嘶吼和敲打，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才缓缓结束了。
“旺福！出来！快出来！”老人的声音十分焦急，整个人趴在402的窗口，拿手中的东西敲着窗：“出来啊旺福！”
“旺福！旺福！！旺福！！！”老人的声音越来越急躁，当情绪到达极点的时候，居然发出了一阵哭腔，“回来吧——”
按照逆时针的顺序，下一个门就是411。
“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柯寻一言概之。
沙柳望着裘露：“你说的很有道理，门房大爷只说别出门，又没有说别跳窗。”
“总觉得沙柳不太正常。”柯寻摇着大蒲扇，打眼看着不远处的三个女生。
“旺福，别淘气了，出来吧！”老人的声音如梦魇一般来到了411的窗口。
下午大家在讨论“竹笋破土”的时候，她就有些失控，晚饭时听说了NPC的新指示，更是有些急躁，不知是她发现了什么，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这种停滞令人有种说不清的压抑感。
这个人，和之前秦赐形容的完全一致。
“说起来也是经历过上一幅画的，要说紧张，谁也紧张，但她以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卫东冷眼看了看沙柳，总觉得这个女生有点可怕。
沙柳，裘露和鑫淼，三个女生靠着围栏聚在一起，面色紧张地商议着什么。
柯寻之前没有想过这么细：“看来，307的人应该也不会再回头敲自己的房门，而是直接走向别家。瘦竹他们所住的309，已经被收了钥匙，现在是空房，也就是说，307的人会直接上四楼。”
牧怿然的声音沉稳：“每个房间都没有了窗帘，应该是NPC做的。”
裘露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说一句：“如果筒子楼合上了，那怪物对咱们就是瓮中捉鳖。”
牧怿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如果307的人也是逆时针走向，那么他会从305和304之间的楼梯上楼，到四楼之后会逆时针前进到402。”
柯寻能够感到身边的牧怿然也随之僵硬了——整个窗口填满了一张巨大的脸，那张脸属于一个老人，布满皱纹，胡子拉碴。
鑫淼被吓呆了：“你、你是说，这个天井口的变化，其实和楼梯的消失同出一辙？”
柯寻与牧怿然一动不动地坐着。
自从知道了筒子楼的顶端在慢慢向内聚拢之后，所有人都觉得上方的天井口变得逼仄窄小，每次抬头看上方都有一种灭顶般的窒息感。
牧怿然却悄悄走向了窗边，静静地看了半天。
“牧哥觉得，天井口的突然缩小，也许和今晚的事件有关。”沙柳扶在栏杆上的手轻轻哆嗦着，显然也很怕。
“这里面或许也有规则。”牧怿然看了看一览无余的窗口，今晚的月色很亮，甚至可以看清走廊的一根根栏杆。
柯寻和牧怿然不约而同下了床，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望着窗子，这样既可以看到外面，又不至于将整个人凑到窗边。
的确如此，所谓本性难移，人们在面对恐怖事件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沙柳当初在面对黑尸天的时候，也没有惊慌失措地被吓破胆，表现出的却是年轻女生少有的沉稳，以及竭尽全力的自保。
沙柳抬头看了看天井上方，似是鼓起了很大勇气：“你们记不记得前天晚上楼梯消失的事情？”
老人蹒跚的脚步呈逆时针向前走，用手里的东西敲了敲盆，发出了梆梆梆的声音：“旺福——开饭了——回吧——”
“旺福——旺福——回家吧——”老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还在竭尽全力的喊着，就像在呼唤离家未归的孩子。
随着这一声哭，窗前的景象急剧发生了变化。
“可是……”
沙柳叹了口气：“我能想到的还是那个笨办法，实在不行就跳窗……外面毕竟水泥墙隔着，咱们这也不算逃去外界……再说，咱们住四楼，也不见得就一定摔死……”
牧怿然居然点了点头：“有道理。”
一阵咳嗽声从外面传来，声音有些苍老。
难以想象，单独住在402的鑫淼，刚才经受了怎样的心理压力。
沙柳艰难地点了点头：“牧哥是这么分析的，但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