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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机器，机器的入口处，巨牛正在往里倾倒粥状食物。
柯寻也垂了垂眸，而后抬起眼，唇角扬起个乐观的弧度：“虽然‘画’一直对我们展现出无穷的恶意，但你看，之前的每一幅画都是有迹可循的，它给我们留出的线索，不管难易，总会保持在我们力所可及的程度，不会给出绝对无法想到或做到的线索，所以……”
牧怿然从盆里出去的时候，柯寻还在水里泡着默唱国歌，就觉得一只手从后头伸过来摁在脑瓜顶上，手指一蜷，攥住了他那乱糟糟的狗毛。
“怎么？”柯寻轻声问。
那是城市。
也不同于此前他们进入过的其他画作，在中心画面的边缘都是像素不高的背景，哪怕是《信仰》里的甘雄高原和《破土》里的现代化都市，他们所能看到的最边缘，也一样是模糊不清。
“食品加工室也没有。”牧怿然神色间也并没有什么失望之色。
牧怿然是微仰着脸从水里露出头来的，细软的头发因而被水拢向了脑后，塑成了一款有型有范儿的禁欲总裁发式，水珠从圆润光洁的额头滑落，有的挂在睫毛上，闪烁出钻石般的毫光，有的划过挺直的鼻翼，没入微启的唇缝，有的抹过修长的脖颈，落在线条完美的锁骨上。
刚到近前，突听得一声惨叫响起，以为是牧怿然那边已经开始行动，循声看过去，却见并不是他，而是毕敬。
柯寻和卫东被这一幕惊住了，卫东惊愕了半晌，颤抖着开口：“这深度……是直接插|进胃里去了吧……”
卫东吓住了。
众人望向柯寻。
低端的食物链物种，哪里会有尊严。
由于攀爬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两个人来不及夜探这几个地方并跑个来回，所以只得放弃，就只在农舍内沿着隔间的墙头转了一圈，把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遗憾的是并没有什么喜人的发现。
“或者签在牛角上？”董栋说。
毕敬太瘦。用于养殖的话，显然他的品质极不合格。所以得催肥，快速有效地催肥。
柯寻乖乖出来，见秦赐卫东他们几个都在，正谨慎地眼观六路。
“没有。”柯寻说。
柯寻百感交集的功夫，木盆里的水已经接好，巨牛们弯腰，开始拎起人类往水里扔，有的人似乎并不喜欢洗澡，扔进去后又挣扎着往木盆外面翻，然而拧不过巨大的牛们，一次次被扔回盆去。
柯寻莫名有点想笑，但不希望“牧牧”也像猪崽子似的被巨牛扔，忙一把拉了他，主动跳进盆里。
牧怿然垂了垂眸，展眼看向他：“这也意味着，签名所在的范围更加广大，我们的寻找难度也将更高。”
外面的骚乱花了很久才平息，所有的人类都被赶回了农舍的隔间。
是魔鬼。
盛有人头的盆子里，柯寻看到了袁源。在他的上面，是颗更新鲜的，四十岁女人的头颅。
听发音，像是给他也起了个昵称，叫“牧牧”。
牧怿然看着他，好半天，见他垂着眼皮不说话，就不再追问，转过身去看向众人，压低声音：“下午我们去篱笆边。我和柯寻推测，在这里，即便是晚上，也是可以离开室内去外边的，所以我们不能再束手等死，起码尝试一下逃脱。”
“这是……”柯寻紧紧地蹙起眉头，“填鸭式催肥。”
然而暂时找不到可以按昨天计划行事的机会，因为几头巨牛也在草坪上，正搬出一口巨大的低沿木盆，用水管往里面续水。
牧怿然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听到此处，忽然笑了，但一笑即收：“所以，画中展现的世界再广阔，线索也一定会存在于我们力所可及的地方。”
“……”柯寻看了牧怿然一眼，这种情形下突然要洗鸳鸳浴什么的……emmm……虽然同时入水的还有几十只鸳。
“柯寻，”牧怿然没有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走到柯寻的面前，沉眸盯住他，“你怎么了？”
当然。
柯寻的眼中还留有对刚才这一刹那的惊艳，脸上神情迟滞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没错，乐观点儿，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继续？”
草坪上的混乱引起了几头巨牛的注意，它们暂时放开了还在被填鸭式催肥的几个瘦人，起身去追赶四处乱蹿乱打的人类，画外人们循机立刻进入了各自要进的屋中，留下一个站在门口放风。
“没事。”柯寻说。
巨牛们似乎又在搬运器械，从食品加工室里拿出根细长的管子和几样奇怪的器皿。
吃过早饭，众人又被放到农舍外去放风。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去到的范围很广，在这个范围内活动，就算是在夜间也不会受到‘夜晚死亡法则’的约束？”柯寻给“夜晚不得离开指定范围，否则必死”的画中规则随口起了个名。
屠宰室，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