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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柯寻的颈后，“休息一会儿。”手掌握在他发尾天生的V字尖儿上，被毛茸茸地舔着掌心，搭在颈前大动脉上的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不过两秒，柯寻身子一歪，倒在了他的身上。
一部分巨牛们纷纷掏出似乎钱物的东西，交给了打赢的人类的主人，结束了一轮斗鸡式的赌博。
为什么不能是三个人？“画”从来没有规定过，一晚上不会同时死掉三个人。
最终，它们一共选中了四个人。
“就算是从我们这些人里挑，”朱浩文显然没有什么“仁义”和“道德”方面的心理负担，直截了当地道，“牺牲一个，保障其他人，也值。”
亮过签面之后，其中两头站出来，其余牛退后，围成了一圈，空出中间的场地。
牧怿然回头看了眼柯寻，见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垂着眼皮，一动不动。
强烈鲜明的体型、身高和力量上的巨大差距，让人连逃跑的念头都悲哀得无法生出，所有人只能绝望无助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这两头牛分别放下手里的笼子，将笼中的人放了出来，而后拎着笼子退开，也站到了场外。
围观的巨牛们响起了一片轰笑，牛家农场的管理员们似乎有些羞恼，它们掂量着手里剩下的三个人，似乎在挑选足以与对手一战的那一个，而后目光落在了它们所豢养的人类的新任首领，牧怿然的身上。
牧怿然没有说话，但不意味着他没有看到他刚才听到卫东说“吃”字时，手上轻微的抖颤。
这里的草坪的确塇软，五个人同时动手，速度竟也不慢，半下午的时间已经挖出一个足够一人俯身爬出去的浅沟。
“不……”卫东眼底浮现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要选人了……”
牧怿然看着他。
“从第一幅画回去现实世界后，我曾去找过那些死在画里的人，虽然他们那时的确已不在世，但他们身边的亲友都还记得他们，并且，也证实了他们在现实中并没有经历过可怕的死亡过程。
但此时并不是绝佳的逃跑时机，很快就要到晚饭时候，每次管理员牛把人类赶回农舍时，都要清点数目，如果一下子少了六个人，肯定会四处检查并立即追上。
两个人互相瞪着，恶狠狠地呲着牙，面对面转着圈地游走试探，而后突然身形同时暴起，迅猛无比地扑向了对方，拳打脚踢身缠，竟是恶战成了一团。
画外人们不动声色地挪到了远远的篱笆边，轮流由一个人放风，其余人动手挖沟。
晚饭后，画外人们就进入了情绪紧绷的状态，如果要挑人，那么也就在这之后的一至两个小时内了。
董栋，莫鍪，柯寻，和，牧怿然。
嘶喊到这里又戛然而止。
他不明白是什么人想出的这种娱乐方式，他们的心理快|感来自哪里。
当然，这念头也只不过在他脑中一闪而没，对于那段视频，他留下的也仅仅是“卧槽”两个字，而那段视频所获得的最多的评论，也不过是“菜鸡互啄”之类的调侃。
他在网上看过斗鸡的视频，绝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充满乐趣和观赏性。
两个笼子中的人，都是极为健壮高大的男人，相貌凶恶，一身的血腥戾气。
巨牛们走到门前，低头看向众人，一只蹄子伸下来，挨个儿将隔间里的人拎起来翻看挑拣，两头牛之间不时地低声交流。
牧怿然坐到柯寻旁边，沉着声开口：“柯寻，看着我。”
柯寻偏了偏头，脑袋枕在胳膊上，乌黑的眼珠望向他的脸。
虽然谁都不想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有理。
“草你妈……这是斗鸡呢？！”董栋终于看明白了。
“柯儿——”卫东震惊又心神俱裂，“为什么——为什么会三个人——”
对手只出了一拳，这重重的一击正中他的头部，然后他就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后只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死了的人被拎下去，扔进了屠宰室，活下来的人重新关进笼子里，他的主“人”从笼缝里向他投喂食物做为犒赏。
圈子里打斗的两名人类，实力高低明显。其中一名已被打得满脸鲜血，牙都掉了三四颗。
“我今天看了一下，草坪上的土质还算松软，”牧怿然道，“我们试着在篱笆边缘挖一条壕沟，从沟里逃到外面。”
他没有那么多善感的情怀去同情一只鸡，去思考它们的想法和情绪，它们只不过是鸡，是禽类，是低等动物而已。
于是，他死了，被实力更强的人，一拳一拳，活活地打死了。
只有入夜后，等管理员清扫完农舍并离开，才有充足的时间逃跑并尽量跑远。
“万一今晚会从我们这边挑人呢？”董栋不放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