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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寻搓了搓拇指：“正好让你见识见识我新学的手法，保险起见，先交待个遗言吧，最好附上某宝的支付密码什么的。”
“这大概是咱们最没把握的一次吧？”柯寻打破了难熬的沉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甚至轻松，“好像完全没有能避免的方法哈？”
柯寻：“有一丝可能就别放过，让其他人帮忙一起找。”
朱浩文看着他的笑容再次沉默，又过了很久，才平静地开口：“别砍我后颈，用捏的吧。”
“浩文儿，手机。”柯寻说。
他早已不畏生死，但也不想顺从命运。
“想通这一点后，祁强才痛快接受了C号卡。”
照片上是半个长相平凡的男人，由于时间太久，又是影印的，看不出他的年纪，但不会很老，因为头发茂密蓬松，眉目端正，半边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时间却不等人，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
“我推测啊，祁强是进去偷东西的，”柯寻说，“不过肯定不是偷画什么的，估计是瞄准看客的手机或是包。但黄皮为什么会在那儿，这就不知道了。”
朱浩文：“会不会在外面，比如其他试验室，或是走廊里，甚至，会不会在上面？”
“拍回来了？”牧怿然接过柯寻递回来的手机，调出相册。
柯寻不说话，黑暗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忽地摁亮了手电，照向右边的墙壁：“我在那面墙上看到有人用血写着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Bingo。你要不要也来一下，”柯寻给他个人畜无害的笑，“不用客气，叫我红领巾就可以。”
“我当然不能，”柯寻冲他一挤眼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牧大佬那招掐脖子致人昏厥的手法，我已经私下问过秦医生原理，并且学会了。”
每一张脸都仔细看过——这实在是一个让人不怎么舒服的过程，这些灰白人影的脸看久了更为恐怖，因为你在看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看着你，就用那双死寂呆滞的，失去一切人类应有的感情和生动的眼睛看着你。
柯寻立在屋子中央，垂眸思索。
牧怿然和柯寻去了B试验室，把卫东弄晕后才回到D试验室。
柯寻起身，搬了把椅子过来，又去拿了门后的拖把，踩掉拖把头，只拎了棍柄，把柄插|进椅背缝隙中用以支撑和固定，最后脱下T恤裹住棍柄的头部，把自己的脖颈抵上去，感受了一下，冲着朱浩文比了个OK的手势。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如此。”牧怿然道。
牧怿然就坐在他的右手边，闻言转头看过去，柯寻却突地扬手，迅速地劈在了牧怿然的后颈处，牧怿然顿时歪身倒了下去，被柯寻及时伸臂接在怀里。
朱浩文垂眸看了看他的手，转而将目光投放在牧怿然的手机屏上。
说着用手在脖子上的某处摁了摁：“只要摁住这儿，不出一会儿人就能晕过去。我找个东西抵住自己这儿，把自己摁晕不就好了。”
牧怿然点头：“282号试验品。”
“没有。”接话的是牧怿然，语声冷淡，“我想，黄皮的首选号卡，本来就不是B试验室。他这样的人，警惕性和防备心都十分地高，绝对不可能信任任何人把自己弄晕过去，所以B试验室一直就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忙去了办公桌边，从抽屉里翻出一大卷透明胶带，又找出了尺子笔和塑料文件夹等物，用剪子割割剪剪，再用胶带缠缠系系，做成了一个简单粗糙的手机支架。
照明的光太昏暗，只能看到身前一两米的范围，柯寻把所有的手电都打开，全部照在办公桌和实验器械上。
“这两个人为什么也会去美术馆那样的地方？”朱浩文质疑。
“所以你打晕了牧怿然，这样一会儿那些‘东西’做实验的时候，首选的试验品就不会是他了。”朱浩文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柯寻。
柯寻让所有人用手机翻拍了那半张照片，然后在整个研究所的范围内展开了查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身后传来朱浩文的声音。
众人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仍没能在晚上十一点之前找遍全部的灰白人影。
朱浩文没有再问，而是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头往下说：“我觉得他们两个怪的地方，首先是黄皮今天突然主动提出抽签取号，其次，两个人取到了C试验室的号卡后居然没有任何不满，这不大符合这两个人的风格，我以为他们至少会强行换到前面的顺序去取号，毕竟B试验室是目前看来最为安全的。”
“但秦医生也说过，如果病人没反应，医生还会用电击让人醒过来。”朱浩文说。
这样再看，光线勉强合适，可见范围也稍大了些。柯寻就把手机支架固定在了能够拍到办公桌和实验器械范围内的地方。
“你去拍厕所里那半张一寸照了？”朱浩文看向柯寻。
牧怿然没有说话，只在黑暗里感受着身旁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这个人为他所有的朋友想出了避免死亡的方法，唯独没有能为他自己想出一个。
朱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