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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光与影也能形成如此坦率的包容，或许就能够解开心城的谜题了。
天色渐渐由黑暗恢复了明亮，但却已经接近黄昏。
罗维放慢了步子，露出一个苦笑：“牧先生，你终于想起问我这个问题了。”
苏本心裹紧了自己波西米亚式的大披巾，恰与牧怿然柯寻走在一起，不觉感慨着：“唉，如果抛开其他因素，能够享受画里如此美丽的春天，竟像是画家给予我们的一种恩赐。”
“真是讽刺，明明是买卖，却非要说是捐赠！”萧琴仙渐渐恢复常态，话也多了起来。
“对于兽本身的价值来讲，无论心城市政府回馈多少报酬，大概也都无法与兽相提并论。”秦赐说，“当然，我这也仅仅是单方面推理，究竟这些兽有什么用途，恐怕我办公室里的那些资料是不可能明说的。”
“我一直都觉得咱们是一个集体，你千万不要把自己排外。”
“没关系，反正我这个人也不好热闹。”罗维自我宽慰。
“嗯？”
“感谢你的睿智。”罗维不由得笑了起来，“刚才你说的事情，我已经主动和你们说起过两回了，但大家都无动于衷。关于这个城市的其他人，有红色痕迹的人大概占总人数的30%左右，我想他们自己应该并不知道。”
苏本心快走两步，正好与走在中间位置的罗维并肩：“怎么这么沉默？”
柯寻走在玫瑰石砌成的围墙边，暖米色的毛衣为整个人赋予了一种不一样的色彩，即使警服搭在手臂上也并不违和。
罗维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我有一种在寂寞山谷里呐喊了一整天，终于在黄昏时分得到回应的感觉。”
“据说大部分人会选择捐给城市，这种捐献并非无偿的，而是会获得一笔很丰厚的报酬。”
“除去刚才的问题，另外的三个时间点，你是想说什么？”牧怿然有些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谢谢。”罗维望着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萧琴仙，“你今天见过她吸烟吗？”
柯寻却觉得这件事很好解释：“毕竟只有在这幅画里，秦赐才真正作为一个医生存在着啊，以前在现实世界里我也没见过他作为医生的样子，之前的几幅画，他并没有机会拿手术刀——只有这幅画，他才真正展示了作为外科医生的一面。”
“心城似乎也有这么一股说不清的力量，”牧怿然眯着眼睛看了看走在前面的9个成员，“兽涉及到人们内心最深的地方，让我们根本无法展开事前的分析。——如果没有猜错，那些有红色痕迹的人，应该已经明白自己的心结所在了。”
此时，11位成员都汇集在了走廊上，秦赐说：“目前收集到的两公斤兽已经锁进了专门冷藏柜，安全性请大家放心。”
“看来秦赐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牧怿然说，“他已经很自然地将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
这一建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于是一行人离开医院沿着挺熟悉的街道向餐馆走去。
“其实光影这种关系最为神奇，就像是此刻的夕阳，我们的影子明明被其拉得很长，但太阳却在反方向发力。”牧怿然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令柯寻恍惚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白色香花都次第盛开了。
“抱歉，我只是午饭的时候，发觉和你的交流总会有一个短暂的空白，但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就暗暗在纸上记下了这几个时间点。”
罗维一时也不知先从哪个说起，目光又落在前面的萧琴仙身上：“就说那个女人吧，她昨晚抽了很多的烟，但今天却一根烟都没见她抽——我认为这不符合常理，烟瘾大的人是忍不了这么久的。”
两个人宽宽的肩膀挨在一起，令柯寻觉得踏实而妥帖：“这件事我还真没认真想过，如今经你这么一说，这种力量和世间所有的力量都不同，太阳越是偏西，我们的影子就越是向东，简直就像是反方向地拉长着我们的影子。”
苏本心抬头望着上方那些特属于春天的嫩绿枝条：“爱情这东西本来就该是厚重的，也注定不可能是太简单的，无论背景多么单纯的人，只要有思想，爱情就会有层次——反倒是那些兽，它们才是真正的单纯，所以也才会如此执拗。”
柯寻听着这番话，并不完全赞成：“那些兽，都是负面情绪的产物，绝不可能单纯。”
“大多数人对兽怎么安排呢？”余极问道。
“好吧，”罗维欲哭无泪，“那就先别提抽烟的事儿了。”
“我替池蕾谢谢你。”
“春天这个季节，总会和风花雪月一类的东西沾上些边，”苏本心淡淡一笑，“或许这样，才更符合心城这个浪漫城市的设定吧。”
“是这么个意思，说得我像个神仙似的……”罗维难得开了个玩笑。
莫非，死者真的在天有灵？刚才趁着雷电交加天色昏暗，就借助妆殓设计师的手为自己画了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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