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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东想了想：“我完全不喜欢我现在用的手机，所以对它没啥感情，感觉它就算被幻象弄没了我也不会怀念它，还是换一个吧。”
柯寻看着这俩人：“你们考虑好了，咱们可不能确定那幻象会不会把你们的绳子给变没了，毕竟它都能把船舱给弄没，让我们处在一个四下虚无的平行空间里，弄没了绳子不是小意思？”
当一股比黑夜还浓重的黑暗悄无声息地侵入房间时，柯寻只来得及对站在门外的雪格喊了一声：“别怕。”
在晚饭之前，众人都已确定好了自己的警示物，雪格挑选的也是毛笔，毕竟她是比卫东还要专业的画师。
“实话告诉你，刘莉莉那张照片我打印出来了，另外还特别放大了一张花瓶反光里你耳朵的特写，再附上放大版的你本人的大头照和一份声讨你脚踏两只船的大字报，现在已经张贴在你家小区里最显眼的位置了，相信你爸那么好面子的人，看到这些东西后会为拥有你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儿子而感到骄傲的。”
黑暗中等待死亡的滋味，谁捱谁知道。
“……”牧怿然收回目光，抬手抚上柯寻的肩，“头发长了。”
“好笑的是，你的自大让你把‘实话实说’当成问心无愧——既然你最爱最信任的人不是我，我又何必还想着什么给彼此临死前留个好念想！
牧怿然看向手机壳上的图案，是两个花体英文词：Corgi和Mooney。
“伙计们，”柯寻在黑暗里对着自己的几个同生死共患难的老伙伴道，“撑住。”
陈歆艾仍然处在游离状态中，虽然已经能够开始思考，但似乎并没有想好要用什么东西做为自己的警示物，对此大家也表示爱莫能助，毕竟心理问题，能帮她的只有她自己。
“凭想象？于隆，你们男人大概觉得女人谈恋爱时智商都是负数，”方菲的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冰冷里带着讥讽，“孰不知你们的自大彻底出卖了你们自以为是的智商。
柯寻眨巴眨巴眼睛，凑到近前问他：“你呢，用什么做警示物？”
夜幕降临的时候，众人聚到了一楼的中厅，围成一圈席地而坐，默默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宣判。
于隆和方菲，是各自手上戴着的情侣戒，虽然从白金镶钻石款退化成了铜镶宝石款，但起码性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想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的耳垂上会有和你一模一样的疤了吧？那只玻璃花瓶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一直摆在她家餐厅桌上，所以你和她也不可能是在别的地方偶遇后随便去哪里吃了顿普通的饭。
“好，就这么办，我去找绳子！”罗勏匆匆起身跑走了。
“手机？”柯寻提示。
不由笑了笑。
唯一还滞留在房内陷于思考的邵陵：“……”可能这也是幻象吧……
“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声音汇在了一处。
房间里就是一静，刚才还三三两两的说话声，一下子全停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向着这边听。
“于隆！”方菲的声音似乎气得发颤，“别拿不要脸当问心无愧！上个月我去外省参加业余潜水比赛的那几天，你告诉我你和谁在一起！”
“……我他妈留在队里训练呢！你又犯什么神经！”于隆吼起来。
“醒了嘿，别睡了。”
“于隆，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提起过，第一因为刘莉莉她奶奶刚没了，我还不至于没道德到这个时候去和她撕。第二我觉得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以你的性子肯定会主动跟我说起你和刘莉莉一起吃饭的事。
“最好找一种对你来说最有存在感和熟悉度的东西。”牧怿然在旁边道。
可能是这时间太难熬，黑暗里响起了于隆的声音：“如果到了十二点的时候咱们不点燃犀角会怎样？”
“你他妈放什么屁！如果不是因为刘莉莉是你闺蜜，我压根儿跟她就说不着话，我理她是谁！你能不能别他妈凭想象瞎扯？！”于隆恼羞成怒，顾不上斥责其他人没礼貌的旁听行为。
……
于隆皱起眉，面子上有点儿下不来，这种处境实在很尴尬，不由气方菲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你有完没完了？”于隆语气开始不好，“死咬着一件事就不放了是吧？！是，第一晚我幻象里的人的确不是你，那又证明什么了？我要是真心里有鬼，真对不起你了，我干嘛要跟你说真话，你问了我，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难道我不知道骗你一下能让我少很多麻烦吗？我跟你说实话证明我问心无愧，怎么了？非得骗你你才高兴是吧？”
一个注定了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人，生死已是度外之事。
众人重新陷入沉寂，直到时间迫近午夜。
“跟你没关系，请闭嘴。”方菲冷冷甩过去一句。
卫东陷入思考。
“啊啊啊！我耳聋了我什么也听不到！”卫东捂着眼睛爬出了房间。
秦赐、朱浩文和邵陵，选择的都是自己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