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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锤就像刀一样……切断了我的动脉……”曹友宁自己也难以置信，“救我，我不想死。”
随着杜灵雨的消失，外面的暴风雪更加肆虐，仿佛随时都能将这座渺小的灯旅掩埋。
事实上，在没看清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了，那个人就是自己。
那是虚线上的麦芃，他曾经选择了跳窗结束自己的生命。
麦芃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入冰冷的空气：“是，我给他扶了棺。”
“好，一言为定。”
但曹友宁手腕处的鲜血开始像喷泉一样喷出来，即使包扎也无济于事。
“怎么少一个人？！”柯寻点了一遍人数，“应该有十个人，怎么只有九个？”
“急救！赶紧包扎！”秦赐卸下背后的医药箱，开始迅速准备工具。
曹友宁的表情痛苦极了，他们来的时候是五个人，现在只剩了他一个。
……
“这些鱼是活着的，完全没有照片上的僵硬感。”朱浩文观察水里的鱼。
两个麦芃面面相觑，同时都停在了半空，另一个麦芃说：“没想到还是在这儿遇到了，你替陆恒扶棺了吗？”
“那把割腕用的刀，我看见了，我就是用那把刀割腕的……”曹友宁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游魂已去，只剩下行尸走肉。
“怎么回事？麦芃呢？”柯寻的目光在成员们之间睃巡着，有些不敢相信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我刚才是最后一个跳下来的，明明看见麦芃也跳下去了，他就在秦赐的后面，在曹友宁的前面。”
柯寻开始对曹友宁进行心脏复苏的急救，只要队友还有一线生机，就不能任其这么死去。
大家陆续从心春的后背上下来，还没看清巨犬心春的全貌，它就已经恢复原来小巧的状态，“呜呜”叫着跳入了罗勏的怀里。
卫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身边就传来了曹友宁的惨叫：“啊——不——”
“汪汪汪——”窗外传来心春的叫声，似乎在催促大家上路。
卫东也觉得有道理：“也就是说，一旦咱们的手机再次恢复了时间功能，那就意味着找到了出口了？”
坠落的速度似乎并不那么快，起码麦芃看到了窗下悬着的棺材，第一口棺材里盛放的是奚盛楠，第二口棺材里的是陆恒。
方菲再次攀上窗台：“跟着我，往下跳！”
“走吧，抓紧时间。”朱浩文说。
朱浩文：“除非身处画外。”
“你别吓唬我啊，你这是不是冻坏了产生幻觉了？”卫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看方菲：“巫大人，你拍拍他？”
柯寻索性把曹友宁背在了背上：“走，出发！”
直到对面一个人也朝自己逆向而来，对，对面有个人也在下沉，只是方向和自己完全相反。
……
前方越来越亮，雪色皎洁如同月光。
每个人都尽量保持着安全的姿势，并抓紧了心春后背的毛，以防在风驰电掣中被甩出去。
麦芃感觉自己下沉了很久，却依然没有尽头。
大家一开口讲话，就会有白白的哈气喷出来，柯寻看了看四周：“那几张白鱼的照片是在很黑的地方拍的，而且鱼在水里，我认为咱们可以进这个冰洞里看看。”
麦芃信了这话。
牧怿然的声音低沉着：“现在应该进入了我们这条时间线的第三个夜晚，看来另一条时间线上的麦芃死于第四天的尾声——这个世界看似时间混乱，其实却遵循着无比严格的时间界限，在既定的死亡面前，没有多一秒的迟疑。”
麦芃心里一阵痛楚：“抱歉，我没能抓紧时间，要是能早一天找到签名……”
“可是，麦芃他，他到底去哪儿了啊？！”曹友宁焦急无助，他有些笨拙地匍匐着身子往边缘爬去，试图从下面找到端倪，无奈下面本就是万丈深渊，再加上风雪交加，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麦芃惊觉自己居然没感觉怕，他睁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对面的人。
“我不相信你在另一个时间线死于一瞬间，割腕，总有个缓慢的过程，”柯寻试图让他清醒，“你不会那么快死去的，振作！”
在另一个世界里，麦芃所看不到的地方，心春正在飞驰着，向着一个充满了希望的地方。
麦芃感觉自己渐渐沉堕下去，刚才跳下窗子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没能踩到实地，就这么一直一直下降，甚至连呼救都没来及喊出口。
水里有鱼在游动，正是照片上的那种白鱼。
洞上方的一些倒挂的冰锥随着融化开始挨个往下掉。
“呜呜，汪汪……”心春给予主人回应，嘴里哈出的热气在雪夜里格外明显，仿佛火车头喷出的蒸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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