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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开口，只是作了一个手势，那意思大概是让崇尚科学的顾青青当众阐释自己的教义。
顾青青仔细看了一阵，不觉露出惊讶之色：“这里，已经是元朝了。”
其他更黑更浓的影子们纷纷别过头来看自己，“科学”这个全新的教派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吴悠想了想，也大起胆子说道：“大汗，在座很多教派的教义都不可直说，就比如佛教禅宗里的参禅吧，那就是‘不可说’的。”吴悠拿起这张沾满了圆环形墨迹的宣纸，双手敬奉到蒙哥大汗宝座前面的桌上，“我们只是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信仰，这一只铜盆，作为一个‘存在’，收拢了一盆水，这一盆水也作为一个‘存在’，想要说话，我们就想办法让它说出来，我们的教义就是这样简单。”
“我们生而有两只手一张嘴，就是要多做少说，崇尚科学的我们往往通过实验实践来认知世界。”顾青青鼓起勇气说道。
顾青青的目光落在桌旁的一只铜盆上，这大概是让人净手用的铜盆，里面盛着干净的清水。
吴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青青打断了：“吴悠，你知道为什么元宝叫做元宝吗？在我国货币史上，你知道元宝是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成为金银代称的吗？”
“不知道，元朝之前的蒙古比较信萨满教，后来也有一部分地区信仰佛教。”
“别急，”顾青青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一片薄银雕的树叶，“这是从那棵树下捡的，本来一直在我手里，后来看到那些影子侍卫之后，我只好偷偷藏起来了。”
“今日的辩论到此结束，诸位回去休息吧。”蒙哥大汗说。
众黑影有的依旧沉默，有的似有感叹之意。
顾青青：没，我小时候老师带着我们就是这么做实验的，当时也是印了好几个圈圈，看来还是教我们自然课的孙老师有远见啊。
不等那些墨点扩散，顾青青就很快解下了自己头上的发带，这根纯棉的布条发带刚才还被系在银狮子的前足上，现在则再次被主人利用，发带的一头被顾青青放在头发根处摩擦了几下。
“咱们能走了是吗？”吴悠看了看那个离开的侍卫影子，和其他影子一起远去了，“他是在给咱们指路吗？往那个方向走就能出去？”
某些黑影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咱就不追究历史了，反正正式把银锭这种东西叫‘元宝’是在元朝，对吧？”
两个人不约而同加快了步子，向着那个方向小跑而去。
“你说的有道理，金银，那咱们刚才怎么不摘几片树叶子回去啊？”吴悠有些后悔。
“尊贵的大汗，这张纸上的，就是水要说的话。”
“怎么还整出货币史了啊……”吴悠觉得自己简直一身软肋。
吴悠看着这片精致无双的银叶子，打开自己胸前的牛皮口袋，尝试着把银叶子放进去，谁知就像是隔了一道屏障似的，这片叶子无论如何也无法放进口袋里。
顾青青将盛水的铜盆端在了桌子上，用手指蘸了砚台里的墨汁，点在了盆里的水面上，那一点墨迅速扩大成了一小片圆形墨迹，顾青青又在旁边点了六七个墨点。
但在纸上显示出来，就成了一幅神奇的画。
顾青青十分肯定地点头：“对。”
吴悠在一旁看着，心里已经明白顾青青要做哪个实验了。
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太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大汗本人，他信什么？不是教派，是心里头的那个劲儿。”吴悠饶是体力好，此时也跑得呼哧呼哧的，但还坚持说着：“就跟我们东北那首歌儿唱的一样：活出个样儿来给自己看！我觉得这也算是一种信仰吧……”
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众教徒们都静了下来，他们的影子端坐着，似乎在静候着什么。
黑影们屏息凝视，一动不动。
“说的什么？这位教士可否说来一听。”
黑影们纷纷站起来，由侍卫们引领着往外走，顾青青和吴悠两人也在后面跟着。
吴悠偷偷看了看顾青青：你当初是这么设计的吗？太有远见了也！
“对，他是成吉思汗的孙子，拖雷的长子，”顾青青声音很低，毕竟此地人多，两个人议论宫廷的事情还是不要引起注意才好，“建立元朝的是元世祖忽必烈，也就是蒙哥大汗的四弟。忽必烈称帝后，追尊蒙哥为宪宗，谥号桓肃皇帝。”
“你说什么？”
“是元朝！我国货币史上，正式把金银钱财称作‘元宝’，正是元朝！”
“大汗请恕罪，在下才疏学浅，科学的教义也并不需要宣扬。”
“对，这里面也有‘元朝之宝’的意思！”顾青青进一步解释，“其实元宝最初并不是源于元朝，而是从唐朝就有了……”
“不知道会有什么线索，但我觉得，这一趟不会没用，总有其意义在里面。”顾青青看了看吴悠，透过吴悠的身体，可以隐约看到蒙古宫廷花木扶疏的精致，这时候的蒙古大汗是草原上乃至世界上最大的霸主，他自然可以让一座蒙古宫殿拥有江南园林的精致，就如同那一棵不思凡间的银树一样，与其说是梦幻，不如说是权利的象征。
“青青，你说，蒙哥大汗的心里信仰什么啊？”
顾青青听了，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吴悠，吴悠被其看得有些不自在：“青青你咋了，你的眼比银子还亮呢。”
这就结束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