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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早已辨不清方向，更是找不到来时路了。
老妇人不做声，似乎是一种默认。
“……”
朱浩文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那座小山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咱们还是游过去快一些。”
两个人看向那边，的确是有一座孤零零的山，山上遍发珠光，仿佛那山上的不是石头树木，而是洒满了珍珠。
老妇人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精力不济：“你们往那边看，看到那个小山包了吗？”
老年妇人对于两个人的接近浑然不觉，她依然聚精会神地缝补着手里的衣服，似乎泰山压顶也不会打扰到她一丝一毫。
两人很认真地记下了老妇人的话，朱浩文又问：“照您的意思，这只盒子上的图案并不全都是狻猊？还需要神象？”
“老人家，我们之前以为找到几只狻猊就可以，现在又加入了神象，是不是还需要别的什么？一共需要多少种？”秦赐忍不住问道。
老妇人不再搭理两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去，两人要过来搀扶，也被其执意拒绝了。
“正在补衣服的女人，完全符合海和尚对于龙女的描述。”秦赐已经游向了岸边。
“难道，这就是海和尚说的龙女？”朱浩文有些不敢相信。
前面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松树，就生在临岸的地方，树下有个人坐在那里。
两人透过水层，看到了一团燃烧在海面上的火焰，很快就慢慢熄灭了。
“不是，是从她的身体里，从她的腿上。”朱浩文说，“包括她补衣服用的那些红线，都是从身体里抽出来的，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她的一部分筋脉。”
“咱们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盒子就是来装海八怪的，狻猊就是海八怪之一，”秦赐只能先尝试着分析总结，“根据老人家的说法，还有神象，和那座奇怪的山，这就是三种了，再加上你在铜锅上看到过的鱼、龟和蚌，加起来就是六种，咱们先按着这个方向去找吧。”
老妇人笑了笑：“龙女，那是年轻时候的叫法，现在就是个老太婆，只能每天坐在这里给儿子补衣服。”
秦赐也看到了，但看不大清：“好像是从腿的位置，是那里有什么针线口袋吗？”
“咱们上岸，还是继续游？”秦赐发现自己依然游得像鱼一样快。
老妇人缓缓说道：“你们到那山脚下，用这红线抽打山根处，并高声指责：海若不保，水族安在？”
朱浩文来不及了解秦赐居然还看哈利波特这件事，此刻用气泡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条龙身上的火是断断续续的，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而且，这条龙的翅膀煽动虽然落下了一些火苗，但水面上那些大团的火焰其实都被它带走了。”
两个人这时候才感觉到“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前这些传统知识有牧怿然和邵陵在，总能迎刃而解，现在却生生难住了两个学历并不低的大男人。
老妇人走到松林深处，就消失了踪迹。
秦赐急忙道：“我们也不懂这里头的事情，还望老人家能指点迷津。”
朱浩文却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好像是火锅！”
“咱们现在游泳比走路快。”朱浩文认为游泳是个好办法，除了速度快，还能降温。
“镇着火？火锅不就得用火吗？为什么还要镇着火？”秦赐不解。
朱浩文双手接过了老妇人递过来的一根红线，只觉得这红线很粗，而且格外有韧性。
“老人家，”秦赐走上前去，轻轻打了个招呼，“打搅您了。”
朱浩文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听了秦赐的话，半天才说道：“我老觉得我在什么地方听说过‘海八怪’，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一些鱼虾蟹蚌之类的东西……实在记不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了，我也没有逛博物馆的习惯，生平就去了一次美术馆还给……”
秦赐观察着两边岸上的树木：“这里的水道窄得就像扬州瘦西湖。”
朱浩文：“真记不清楚了，就记得有鱼，有龟，有蚌壳，还有一些造型凶猛的兽类。”
因为水域变窄，令两人甚至可以看到岸边景象。
“就是火锅，那种铜火锅！”朱浩文完全打开了记忆，“我小时候，我们家附近有个涮羊肉的老店，他们家用的是那种特别传统的烧木炭的铜火锅，那个火锅的外面就雕着一些鱼蚌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像怪兽似的东西，我当时觉得奇怪，还问过。我记得我爷爷跟我说，那铜锅上刻的是海八怪，是镇着火的。”
秦赐问：“你还记得那上面具体有什么吗？有没有狻猊？有没有神象？”
老妇人听了朱浩文的话，突然大笑起来，笑了很久才停下来：“收服？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何收服？”
秦赐抬头看了看天：“怎么我觉得天好像变低了？”
水面上的火全部消失了，连一簇小火苗都看不到，天上的火云却依然压得低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汇聚成团，下一场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