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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长出了口气，他竟然冲着秦为拱了拱手：“我那大儿子是个老实的，这些年来在三司兢兢业业，这些你可以去查……”
吕夷简、张之白又是存粹的陛下党和太后党。
朝政、党争！
“是死中求生。”
反而他忽然笑了一声，淡淡道：“老夫今日上了奏疏，想要把我那儿子安排在枢密院，太后已经同意了。”
诚然，落井下石不是秦为的作风，他虽然睚眦必报，但报复过后就算了解！
张士逊早就没了昨日的锋芒，此刻更像是个随和的老者。
还是给对手托孤！
老张，你是笃定了我不会落井下石吗？
政事堂三个宰辅，加上一个枢相王臻，一个计相王尧臣。
他的目标是赶走张士逊，肃清朝堂里那些欲要求稳的朝臣。
为何会是自己？
书房里，张士逊很坦然的道：“就算第一次你与老夫交锋，可这一切都只是朝政向左而已，所以老夫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对你下手，包括商郡王府的赵允让，你们不过是个少年……老夫不屑于以小欺大，你明白吗？”
万一失败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可秦为说这话，却让他有些犹豫……这少年自入朝以来，他看似强横霸道，可做得每件事都能拿出来当面说。
可又想了想，秦为忽然张大了嘴巴。
就像张士逊说的——我不是坏人。
“可是我却不喜欢被威胁。”
他想要大宋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更像让前方一切阻拦之人都瞬间清除。
年轻人……
“那如今老夫走了，你觉得谁会上来？”
又或者说是解惑。
可看到张士逊有些落寞的脸色，又摇摇头道：“不只如此，下官心里清楚，想要改变这个大宋，仅我一人是不够的，还要有更多的志同道合的人加入，可有人来就得有人走……”
这是怂了吗？
秦为仰首看着他，朗声道：“天下有志向的年轻人！”
如他所愿，一路走来他都成功了，可是之后呢？
换做是秦为，若有人当朝攻讦自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其抹杀。
沉默少许后，他淡淡道：“张相恐怕不知，这大宋背后的顽疾已然到了潜入骨髓的程度，这不是一个人错，可……”
张士逊全然无视了他的讥讽，点点头：“有他在，老夫这一派门生才会有所宽慰，那些所谓的‘盟友’才会安心，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何必赶尽杀绝。”
若不是临进门前秦为偷偷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他也觉得这场面有些梦幻了，太不真实了！
秦为揣摩着他话中意思。
张士逊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回头看了眼他，目光中没有丝毫仇恨，有的只是看透以后的平淡。
可他们求稳就是错了吗？
想要有人跟随，光靠什么胸怀大志是没用的。
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张士逊并没有多少惊讶。
秦为不厚道的讽刺了一句：“所以令公子就是人质？”
张士逊！
秦为冷冷的道：“我不是御史，今日却干了御史的活，可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你也该明白这一点。”
你还要有足够的心胸，然后告诉所有人，这不是你一己私欲，任何人都能得到属于他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