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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为似乎有些释怀了。
然后脸色变得愈发阴冷，这是他入朝为官以后，第一次真的动怒。
可见秦为也是下了心思的，专送一些吃食和零嘴，任谁看了去也不能说是贿赂。
这话不仅让秦为冷了脸，连许茂则都有些微词。
王惟一听闻要去给一个普通人瞧病，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不情愿。
……
有病没病、不惹郎中。
天下人都知道秦为是妥妥的皇帝一派，可以说朝中没有再比秦为更加忠心于赵祯的臣子。
皇帝派去给臣子看病的御医，却因不忍讥讽将其赶出门去。
就是从吃亏中一点点积累而来。
没想到被一个女人落了面子，王惟一脸色一冷，啐笑道：“说句夸大的话，除了老夫，天底下能治此病者绝不过三人！”
自入朝以来，能让秦为如此卑躬屈膝相求的，恐怕也就他王惟一了。
然后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赵祯赐个御医。
“这是多年的顽疾了，若想根治几乎不可能，只能调理温养，平日里注意冷暖，皆不可太过，再弄些好点的补气药材补着……”
可今天为了刘姝，他却不能。
这下好了，人情没承到，还挨了一茶杯。
可令许茂则失望了，秦为仍旧没动，脸上甚至都没有半分变化。
嗯？
许茂则看得心中好笑。
吓得宫内所有的宫女内侍全都原地跪拜了下去，包括许茂则……
“王大人莫怪，是秦某来时忘了说清楚……”
你什么身份？这里一个是大内都知，一个是司事局承旨。
平日那么娇柔的女子，今日却表现的很是刚强。
小皇帝额头上的青筋肉眼可见的鼓了起来。
毕竟是求人办事，态度恭敬是最起码的。
王惟一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他现在有些短路，呆呆的坐在那儿，不知说什么才好。
秦为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空荡的福宁殿里，赵祯的怒骂声传了好远。
倒台之前的丁谓算一个，可他的下场……如今秦为也成了幸臣，而更讽刺的是，上一个幸臣还是他一手搬到的。
本以为这趟差事下来，自己怎么着也能承个人情吧。
可以想象他为了自己，应该是对皇帝苦苦恳求了吧？
他跪在地上，忍受着赵祯气急之下砸过来的茶杯。
这是恨上了啊！
王惟一的话打断了刘姝的遐想。
王惟一虽自命清高但也不笨，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言何其的歹毒……一旦今日这话传了出去，马上就会引来言官御史们的大肆抨击嘲讽。
二人来到太医院。
回去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等许茂则将秦家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赵祯后。
而是这些所谓的官职在身的清高闹得。
这本来是件挺好的美差。
看他有些踟蹰，许茂则冷冷道：“王御医，咱来时陛下可说了，要太医院上下用心诊治，治好了赏赐自然不缺！”
这话秦为本不该说，毕竟皇帝就是至尊，任对任错臣子都只能受着。
不过倒也算是事实。
“乔风！送客……”
尤其这事儿还是发生在秦为的头上。
他忽然想到后世某贴吧里的一句话……只有双向奔赴才是有情。
弄他吧！
他一边给刘姝切脉，又回头看了眼秦为，道：“不过秦家生意不少，想来也是不差钱的，买些药材不算什么难事儿……”
可王惟一却不想领这个情，皱眉道：“到底是谁有病？老夫怎么说也是太医院副承旨，怎可随意给人医治。”
我的皇帝陛下，这就是你派来的御医？
但幸臣亦是宠臣，这待遇你王惟一能比得了？
这话意思就是；老夫什么身份？你们什么身份？
此刻许茂则终于体会到了秦为的怒火。
这把火不仅烧了王惟一，连带着赵祯也被他点燃了。
至于王惟一早就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他不敢回宫复命，他怕暴怒之下的赵祯会把他直接抽死。
秦为也不打算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扶着刘姝回去了后堂。
这样的人平日里或许看不出什么。
一旦秦为这封奏疏真的上了，整个大宋将再无王惟一的立足之地。
似乎笃定了秦为不敢翻脸，王惟一更加有恃无恐，讥讽笑道：“不过有些东西却是用钱买不来的，就比如陛下的恩宠……老夫稍后开方子，但这里面的几味药却只有宫中有，秦大人不妨再去求一下陛下，说不准就求来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道：“……秦为还说，秦家不差找郎中的钱，所以陛下就不必再派人去了。”
果不其然。
可秦为却笑了，他看到刘姝眼里的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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