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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看得愣神，然后脸色不悦道：“王卿这是作何？如此慌张成何……”
等到金军南下时，本该是第一道防线的河北路，俨然成了金军的跑马地……
只是他真的只想疏浚河道吗？
至于疏浚横陇河道，这只是个借口。
赵祯觉得正该如此。
“没办法了！”
但王臻是老臣，面子还是要多给些的。
可王臻却问道：“为何要疏浚横陇河道？等河道疏浚了，陛下是否还想改道？”
秦为是司事局承旨，但是最近司事局早就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让他出手，那只能是火上浇油，万一些人群起而攻，秦为弄不好就会被赵祯猜忌，从而赶回家去。
王臻不再劝了，只是沉默少许后，幽声道：“大河不能改小河，那样会溃的……”
秦为笑着行礼，又苦笑道：“王公……不畏权贵！不过这话却得小声些，免得那群疯狗来咬您。”
这种为国为民的精神可嘉，可秦为却知道王臻之所以出面，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露头而已，所以他决定扛起这件事儿。
如果王臻真这么做了，赵祯也许会迫于压力暂缓改道，但这样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
他现在是枢密使，却不好动手了。
下面臣子们正在热议着疏浚横陇河道的美好前景。
第一次废掉了河北路，第二次就是王安石作死。
王臻微微昂首，淡淡的道：“那老夫便扣阕！”
“您现在恐怕进不去了。”
他既待我如叔、父，我岂能不护着他？
“人一多，就会乱……王公恐怕也清楚，这些上奏弹劾小子的官员，恐怕有一多半儿都是为了升官敛财……”
等王臻喘息这站定，宰辅们都摇头笑了，好了，现在能说正事了吧？
陛下，你要是不想哪天被辽人打过来，那就改道吧！
秦为傲然道：“那些人不是总说杂家学术无用么？还说我整日蛊惑学生不学无术，还有人竟然说……我那三个学生被荣官是我在背后讨好了陛下……呵呵！”
秦为狞笑道：“某知道汴梁城中有个专门倒腾泥沙砖石的商人，张勇已经把他今近日的动向都摸清了，想发国难财……也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现在跟我去将他控制，老子要掰不过来这股子歪风邪气，这个官儿不做也罢！”
王臻皱眉，那么多人，怎么查？就算查出来，陛下会信吗？
至于改道，那就看横陇河道的流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若是流量巨大，改道自然迫在眉睫，没钱凑钱也要弄。
这老头儿执拗的狠，明知结果却仍义无反顾。
可怜的河北人民，被这大宋君臣们接连嚯嚯了三次，满地荒芜人眼，河北路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秦为只是淡然笑道：“王公莫急，刚小子不是说了嘛，这事儿人太多了，所以要对付这些人，人多是不管用的。”
秦为手中的权利看似很多，但这些却都是基于皇帝的信任之下，若没了赵祯的撑腰，那就另当别论了。
秦为觉得这个执拗的老汉眼界还是不够开阔。
……
王臻快步冲上殿来，连官帽上的双翅都给震飞了一个。
他们知道这事儿会有失败的可能性，但依然要做……什么商议，分明就是已经决定了，不过是还要研究怎么实施罢了。
“郎君！”
有事儿厢军上，厢军用完了才轮得到民工上。
“流量？”
“查！”
宰辅们也微微而笑，王臻喜欢得罪人，那就让他去吧。
这个时候任何反对的声音都会让他膈应。
没那个道理！
他叹道：“第二……用事实说话！”
尤其是这几年里，大宋的GDP何止翻了一倍，这里有大家的功劳，但功劳最终还是要归咎于皇帝的身上。
满朝文武心照不宣的事情，终于被这个倔强的老头给点破了。
反正辽国那边近几年也不会打过来，而等他们打过来，改道差不多也就弄完了。
当年治水三次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若干年后自己的庙宇会被自家子孙给放水冲垮了。
张之白抚了抚心脏的位置，然后苦笑道：“就为了此事，你竟然险些吓得老夫魂飞魄散？至于么……”
赵祯不悦的道：“何出此言？”
只要横陇河道疏浚成功了，以后寻机就可以提出黄河决口改道。
可秦为却摇头笑笑道：“王公说的道理晚辈都明白，可如今我所处之位，却是不能有半分圆滑。”
他有些惊魂未定道：“五十多的人了，怎么如此冒失，这里是金殿不是你枢密院的衙门……”
秦为摸着下巴问道：“王公，某怎么觉得支持的人有很多呢？”
秦为认真的点点头，喊道：“乔风、段玉！”
张之白不是个记仇的，但此刻脸色也难看之极。
既然都查出了脏腻，那就要果断下手，杀一儆百！
皇帝不见臣子，而臣子非要觐见，那就只有一条路……扣阕！就是跪在宫门外，给天下百姓说道说道此事。
王臻的眼睛一亮，问道：“那两个方向？”
王臻这是在教他为人处世之道。
王臻的精神头下去了，满头白发看着格外的沧桑。
毕竟厢军本来就拿着俸禄的，不用白不用。而民工不仅要再给一份工钱，闹不好还会引来不满。
用他的话来说，朝廷怎么折腾他管不着，但天下百姓却是无辜的……这些事儿总要有人来做，却不能让一个少年孤身迎战。
可见他今日心情之好。
怕辽人怕的把自己房子都要拆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之后的宋哲宗，又特么有人提出改道，偏偏这些个大宋君臣还就同意了，全然忘了前两次的惨痛教训。
长者当面，秦为自然懂得规矩。
尤其是秦为这样的宠臣，风光时比谁都风光，可一旦皇帝不信任你了，倒台也是眨眼之间。
“陛下想做亡国之君吗？”
那些人哪里会关心黄河走哪头，他们只关心自己能不能上下其手。
所以疏浚横陇河道的必须要做，他等不得什么大自然的自行疏通了。
王臻赞道：“这个法子好，直接扇他们耳光，让他们看看支持改道的都是些什么人！”
何况你还险些吓到老夫。
大宋好得很，至少比前面几位帝王在位时更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