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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能不小心。
文彦博愣了一下，不知秦为何意，只能茫然的点点头。
此刻他深刻理解到，人命对这些高位者来说，只不过是一串没有感情的数字而已。
说什么家庭心酸，哪个寒门学子不心酸？
可这……
马德禄冷着脸摇头，“学生骂人是不对，但打人的更不对！不管如何都不该打人。”
文彦博有点点头。
他疾步走来，近前说道：“陛下有话。”
这就是个骨子里都透着冷气的官僚！
这是赤果果的在为欧阳修撑腰啊！
这种办事手法就很秦为了。
可你竟然敢打岔！明显就是想要老夫丢脸……
秦为挡住了路，说道：“那骂人的那个学生呢？他便没错吗？……至于欧阳修若有错，秦某承担！”
“欧阳修，陛下竟然知道你？”
秦为更是直接朝文彦博招手，等他过来后，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们三人都是当初第一批学杂学的，可算是同窗？”
你这是啥意思？
瞬间马德禄的脸就青了。
管你什么御史中丞，还是士林学着，小爷不在乎！
“他娘前些日子给人浣衣，被国子监的学生看到了，便传了出去……欧阳修便成了整个学院嘲笑的对象。那些人时常会用欺辱他，指使他做任何事情……”
“这些话说的太多了，每年都是这些，缺乏新意……等省试时再继续说吧，现在……吃饭去！”
马德禄的脸上全是灰暗。
坏学生能写出这种精湛的策论，那国子监当真是崛起了啊！
甄良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文彦博，不知为何就轻皱了下眉。
“不是说欧阳修家很是贫苦吗？难道是深藏不露？”
你马德禄只是御史副中丞，御史台的老大范仲淹还没表态呢，就算你主持春闱，却也没有随意处置学生之权，你算个啥！
秦为在往前走，马德禄慢了一步，又赶忙跟上。
他正在看题目，然后仔细思索，接着开始动笔，字句一气呵成很是流利。
“去吧！”
这是在恼怒自己没有帮欧阳修出头。
“你白考了。”
“那是脑震荡。”
这事儿马上就会传得风风雨雨，到时候大家都知道马德禄这人品行不好，为人尖刻冷血，到时学子怎么看他，士林众人如何看他？
来人是许茂则，
若是不圆场，那尴尬怎么去？以后同僚和学子们如何看待老夫，老夫还混不混了！
君子厚德载物、君子自强不息、君子以德报怨……君子怎么都行，就是不能动手大人，这是莽夫的行为。
“方才他二人打那败类的时候，你可在场？”
“欧阳家在前朝也算是书香门第，不过到了本朝逐渐落寞了……欧阳修是家中次子，也就是二房的……”
马德禄摇头道：“此子身世本官可以同情，但律法却无情！”
他完了！
若假以时日欧阳修入仕，仅凭这一句话，就能比同时期的学子多出许多优待！
众人纷纷往饭堂赶去，而马德禄这里仿佛有毒药，无人敢靠近。
那里就是欧阳修的所在地。
许茂则也不管大家脸上的呆滞，就说道：“就是这话，某走了。”
他的目光坚定，显然是不准备让步。
恩？
你不怕我没关系，但陛下呢？你怕不怕！？
不论哪个部门儿，都会对其另眼相待。
他不在意毁掉欧阳修的前途，也不在意他的家境凄凉，只要能让他心中的正义得到伸张，一切都无所谓。
周围的学子全都看向了韩琦，羡慕的眼神快将其融化了。
那人还想反驳，便见左边皇宫方向来了一个内侍，身后还跟着两个亲事官。
这就是自信产生的差距。
除非是有背景，否则陛下哪里会驳回马德禄的建议。
多数人觉得，韩琦、欧阳修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
那么错的就是马德禄！
等仔细检查过几人的伤势后，郎中鉴定结果出来了。
但以貌取人、带有色眼光看人的老师，一定不是好老师。
不残废不死就行！否则还真是个麻烦事儿。
大家都束手而立，等待着赵祯对此事的宣判，甚至许多人都提前露出了冷笑、嘲讽、同情、哎叹……等这各种表情。
皇帝认证的君子，竟然被你马德禄排揎，而且差点就没能参加考试。
“他娘现在还在给人家浣衣，他爹早就死了……家中亲戚也没一个很厉害的，若是深藏不露，这岂不是滑稽？”
秦为随口说了一句。
马德禄垂眸，淡淡的道：“罢了，吃饭吧。”
“郎中来了，闪开！”
一个卑微的母亲为了保全儿子的体面，宁愿不认自家儿子。
秦为在边上笑着。
这就是他的睚眦必报！
他傲然看向了秦为。
三人撒腿就跑，马德禄面色铁青的道：“一面之词怎能做得证据？你这是徇私！”
“陛下说你是实诚君子，欧阳修，可惜你笨得很，多半考不上，否则你以后定然会做大官。”
不过此时的欧阳修却只是摇头，脸上又挂上了大伙儿熟悉的憨笑，那个日后璀璨一时的文坛大家，此刻还是个懵懂少年，默默等待着他的发光。
嚣张！而且仗义……
可秦为却没兴趣听，就说道：“饿了！”
“那也不行，他打人就是不对！”
文彦博脸色有些红，低头行了一礼。
马德禄依旧在边上，秦为也在，两人都在看着前方的来人。
陛下说欧阳修是实诚君子，那么把他说成是好勇斗狠的马德禄是啥想法？
这年头的人孝顺是不假，但孝顺却仍旧没有脸面重要。
陛下当初夸过我……
哗！
欧阳修的面色微白，止步不前，相比韩琦就冷静多了，他只是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已经尽力，至于得失、看命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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