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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然后就赶了出来，说是学生在家带着碍眼。”
死马比猪养腐烂的更快，所以大多都不新鲜，解开的肉看着颜色都不对了。
常旭的脸颊颤动了一下，喊道：“人呢？人呢？都给老子滚出来，朝中来人了！”
秦为是因何来到剥马务的懂的都懂。
常旭点头道：“都是。”
这里有十余名屠夫，外加些军士。
秦为也没有戳破，只是点点头让他看着。
聪明人都是骄傲的，他们越是骄傲，就是越是不愿因为别的原因而提高自己的价值。
庞世英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次不是请求了，而是哀求。
都是人精啊！
秦为只是说了一个字，身后就涌进来十余人。
那些光明正大的贪污就是找死。
屠夫们对于新人总是喜欢调侃一番，比如将一些血粼粼的内脏故意弄出来，让他们惊慌失措……
几个人干笑道：“小郎君，您的早饭里有羊肉，汴梁人早饭能吃羊肉的，非富即贵……所以您不用学这些的。”
“他们……都是剥马务的人？”
狗屁的碍眼，明显就是这小子想出来浪，而找出的理由。
剥马务的工作大多都是在院子里完成的，那些人在里面干啥？
秦为揉揉眼睛道：“别着急，等欧阳修他们查完账再说。”
所以他决定不再客气。
等去了后面时，庞世英看到秦为竟然在打瞌睡，不禁有些无语。
这些人大多是在边上看样子的，动手的不过两三人而已。
秦为打个哈欠，问道：“剥完了？”
秦为翻看着一本人员手册，淡淡道：“凡是没有编制的，某也不会赶你走……但从明日起，某要看到你们存在的价值，也就说，你们在剥马务可以，但不能混日子，你要有事情做，别管作什么，你要有自己的价值……若是只会混吃等死，那不好意思……卷铺盖滚蛋……”
“账册都交出来！”
庞世英很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等看到剥皮分解现场时，不禁就干呕了一下，那味道简直了……
于是，整个剥马务上下都开始忐忑起来。
“按照编制来……”
刚才掏马肚子的那个屠夫堆笑道：“小郎君赎罪，小人……对不住了。要不您还是往边儿上点吧，这里太腌贊了……”
秦为诧异的看着他，冷道：“不叫出来……他们在作甚？孵蛋吗？”
马头上那颗残存的眼珠子突了出来，却被几条经络牵着没掉，就挂在马脸边上来回摆动着。
咱们进去吧。
死马不好分解，死的时间越长越不好解。
不能吧？
“动手！”
一个屠夫猛地拎起了斧头，先冲着秦为谄笑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挥斩下去，精准的砍在了马头上。
常旭见秦为有些恶心，就厉喝道。
常旭低声道：“秦大人，朝中冗官、冗费……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许多衙门都是如此，您懂得。”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他冷漠的看着那些官吏，说道：“这坐衙的官吏和做事的屠夫一般多，一人养一人，这谁养得起？”
按照现在的规则，这些人总得要找地方安置。
早饭全吐出来了，还未消化的内容甩了一地，屠夫们都沉默了。
这话把有编制的常旭等人都扫了进去，大家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可却没人敢驳斥。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敢于贪污受贿的官吏，哪个不是对账目之道深谙其中。
很遗憾，他并没有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丝毫的羞愧之色。
可现在，司事局的老大发话了，这事儿八成是要成了……
司事局是什么部门他们当然知道。
秦为瞬间就猜出了原因。
一句话，朝廷总会给大家一条活路，所以干活和不干活没啥区别。
庞世英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腥臭味，他抬手闻闻，苦着脸道：“回家不知道能否洗干净。还有，那些屠夫都是人精，竟然能看某吐出来的东西就断言某的家境极好。”
人家都说：十个贪污犯里，九个都是做账高手。
大家早就吃惯了大锅饭，习惯了混日子就能有俸禄，不干活也能有肉吃，还有谁特么愿意去干活。
常旭有些尴尬的道：“大人，就是因为这些，所以这些人……不好管啊！”
庞世英刚才的呕吐物里能看到早饭的内容，所以这群屠夫们就心虚了。
“从明日起，剥马务将要每月接受司事局的考核，不合格者……滚蛋！”
常旭看了秦为一眼，说道：“有几个在屋里，有几个在后面收拾生肉，大人要把他们全叫出来？”
于是等庞世英蹲在死马边上时，就有人从死马的肚子里拉出了一堆肠子丢在他的眼前。
在社会底层厮混，不是人精的早就被收拾了。
天下从未有白吃的早饭，庞世英觉得这些屠夫有些古怪。
按理他都把赵祯搬了出来，这些人应当是要心慌的，然后开始推脱责任或是启地告饶，可众人却只是懒洋洋的拱拱手，然后就表示惶然了。
不过以前的司事局只会考核像三司那样的顶级部门，这些地方上的小部门没人搭理，因为没那个人手和精力，这样的小部门太多了，大家根本管不过来。
我闻着味道都想吐了，你竟然让我去剥皮解肉？这还是亲老师吗？没有你这么坑学生的。
那些屠夫觉得这少年还不错，一人近前说道：“小郎君下次……只需看着就是了，这些不是您干的活儿，有咱们在呢。”
到头来，完不成任务，还得是大家一起受罚。
庞世英把早饭都吐了个干净，本有些恼怒，可见这些人都换了个脸嘴，于是心情就好了大半。
大家都说他聪明，可单纯的聪明和庞大的阅历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庞世英就像是个受委屈的小媳妇般的来了。
庞世英见他悠闲，好似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忍不住问道：“先生，那此事该如何着手？”
大家都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你想让我去拎刀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