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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
当年他也是这般慷慨激昂，要求太后还政于朝，于此不惜堵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就算是宰辅都不敢说这话，一个毛头小子竟然就敢如此吗？
王臻此刻出班道：“陛下，此事要封口，不能再让那小子胡闹下去了。”
对于王朝和帝王来说，革新是好事儿，可对于权贵和官吏来说，革新无疑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汴梁城中的气氛凝固了一瞬，权贵官员们都有些意外。
赵祯的额头青筋暴跳了一下。
秦为并没有直接提出蒙阴的坏处，只是春风化雨般的阻止了权贵们附学国子监的权利，这无形中算是堵住了他们一条晋升通道。
秦为仿佛不知道外面的传言般，第二天又出现在了皇城之外。
这就是护犊子。
可秦为就冲着这件事开火了。
赵祯的目光呆滞了，他看着这个慷慨激昂的年轻人，仿佛是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
这是要挖我等的根啊！
君臣看着他缓缓出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冰冷。
可他为何还敢捅这么一下？
说什么改革，倒不如说是革自己。
想当初大宋新立，君臣一心想要结束那百年间的割据，想要重振中原王朝的雄风，想要大宋威镇寰宇。
一个外剥马务就有一半人在闲着无所事事，白拿着俸禄。放眼整个大宋，这样的人有多少？
原本赵祯革新的目标就是压缩一下大宋现有的官员编制，把那些尸位素餐者赶回家去啃老米饭，然后通过各种手段来限制官员数量的增长。
秦为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这一日早晚会来，长痛不如短痛啊！臣也想润物细无声，可有些事情能慢慢来，有些事情却不能！可这个大宋需要人站出来挥刀，一刀砍断那些痤疮，否则就是治标不治本！臣自入朝那日其，就已然做好了准备……此生若不能重振大宋，纵然身死也在所不惜！”
王臻心中失望，躬身谢恩。
……
他何尝不想大刀阔斧的革新，可不行啊……一旦动了，这天下也就乱了，所以咱们小心翼翼的革新就好，什么时候革不动了，就后退一步，至少能稳住现状。
这是在保护你！
午时才过，外面就有了传言，言辞凿凿的说秦为建言严查挪 用 公 款之事，引发了不少暗流。
这个大宋……
他看向了宰辅们，这一次连王臻都低下了头，这个马蜂窝目前没人敢捅，可秦为就敢。
这一刻，权贵们团结之心空前的高涨。
可今日……
你赶紧退下吧！
赵祯也觉得这事儿急不得，所以对秦为能有此觉悟表示赞同。
他摆摆手，淡淡的道：“退下吧！诸卿，退下吧。”
消息从来都不是能封锁住的，而且在场的人那么多，连赵祯都没法知道谁会把今日的话悄然传出去。
他眼巴巴的看着赵祯，因为距离的缘故，视线内的帝王很模糊，仿佛是身处水波之中。
他知道小皇帝不敢满处这一步，至于什么十年后……十年后帝王或许有了改革的雄心，可那时候却没人再护着那小子了。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说道：“朕知道了。”
可秦为没有这个觉悟，他反而昂首高声道：“陛下，外剥马务的贪腐先不说，就说他们冗官十余人，一个小小的衙门里养着三十多个人，一半儿都是闲人……这些人每日就在厮混，什么事都不干，可每月还拿着朝中的俸禄！陛下，这等废物尸位素餐，为何要养着他们？”
还有就是按能力分配职位。
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啊！
许茂则觉得秦为是在作死，而且还准备拉着陛下给他垫背，但只要他不穷追猛打的话，过一段时间就能度过危机。
这人莫不是自觉丢了脸面，所以开始发烧了？
司事局的存在就很好的抑制住了那些混日子的存在，可那也只是一部分而已，不可能做到把天下官吏全都囊括其中。
赵祯心中感叹一声，又摇头道：“封不住。”
赵祯相信秦为是知道的，否则秦为这些年的革新之路早就断球了。
任何一个安稳时期的朝代想要延续，改革都是必不可少的，但如何改革，力度应该怎样拿捏，这其中学问可是太多了。
因为秦为的重点从来都不是什么挪 用 公 款。
咱们君臣的时间还长，何至于计较这一时半会的得失，大不了咱们多弄几年就是了，总会改变的。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赵祯铁青着脸喝道：“退下！”
他的目的很单纯，单纯到君臣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
消停吧，这事朕算是为你压下去了。
不伤欧阳修的心，但他觉得还需要说些什么，就起身道：“王卿要保护好身体，十年后，朕和你在此相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