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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真宗病危，他丁谓都住得，老夫就住不得？”
这个举动很失礼，可却没人来纠正。
他地位太悬殊了，在这里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他的地位不足以付得起这个责任。
秦为低头。
“偷懒？某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
年纪大的人都爱念叨。
“这是喝药之后肿起来的。”
宰辅们都在等他说出带蠢字的话，可这人竟然变卦了，一张口就是‘你是贱人’，低俗却直接。
秦为的脑海里转动着这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宰辅们在边上嘀咕，而许茂则却和郭皇后身边的贴身太监在暗自较劲。
郭皇后的贴身太监名叫任守忠，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并不陌生。
刘娥就是他的伯乐，当初亲手将他提拔起来的人，此刻却是残阳渐去……
许茂则的眼中多了厉色，“你这是觉着太后不好了，所以又得意了吧？觉得这后宫以后就是你的天下了？秦为说过什么？对了，节操，你这等人半点节操也无，无耻！”
这个吩咐很是突兀，当着大宋皇帝的面，有些颐指气使的跋扈味道。
吕夷简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在发生！
刘娥没有儿子，赵祯更是赵恒这一脉的独苗苗。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刘娥就是一个篡权弄政的女人，更有人在背地里说她是妖后，可于他而言……
“……让北伐军去送死，这不是陛下的本意，太后得知此事后，也有些愧疚，她说你是忠臣，不管是终于大宋还是忠于陛下，你都是忠臣……”
刘娥的身体本就虚弱，若是好生保养不作死的话，秦为觉得少说能活到七十岁。
这还是对太后不信任啊！
天知道那些宗室皇亲此刻都在打什么算盘！
一旁的贴身内侍阿福介绍了一下情况。
御医低声说着情况，“……太后还好，只是昏沉几日，最多明日就能醒来。”
这位太后的脸竟然有些浮肿。
可怎么保养？
第一次是他坑了丁谓，那时候的刘娥意气风发，想要学一把吕武改个朝代玩玩儿，只是后来这个想法无疾而终。
秦为无辜的道：“他让臣给他看病，臣看了，说他蠢，他还是没有丝毫触动，可见是蠢极了，臣忍不住就说了他是贱人。”
最好来一拳。
他走到秦为的身边，说道：“秦大人，这是想着美事呢？”
最后还是郭皇后出来给了确定的答案。
可宰辅们都沉默着。
这事儿有些膈应人，但那小子……总归来说也算实至名归了。
任守忠正看到了郭皇后一脸疲倦的从刘娥的寝宫内出来。
呃……
临朝听政！
可她刚出来就听到了秦为的话。
“你有病！”
任守忠笑道：“再来，某听着。”
若是赵祯病重了，你们担心有人祸乱留就留吧，可现在赵祯好好的，病种的是太后，你们这么留在宫里……不怕说闲话？
这个被大宋君臣抨击诋毁了百十年的女人，到后来她却才是那个最忧心大宋的人。
你当这众人的面儿奚落皇后身边的内侍，若郭皇后的小性子刷起来，你可能招架得住？
可守到最后还是没收住，大宋的权柄竟让一个女人握在了手里。
吕夷简说这话时眼中明显带着忌惮，即便是赵祯一手提拔起来的秦为，他也仍旧不放心。
边上的宰辅们惊讶的看着他，觉得在宫中讥讽内侍可不是好主意，一旦被人打小报告，说不得赵祯会收拾你。
王臻知道王尧臣此刻的感受，可此时需要的是应变，而不是伤感。
“你是贱人！”
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务，有解决不清的各种朝政，刘娥执正十多年来几乎很少休息，这样熬下去，会长寿才见鬼了。
吕夷简说的理所当然，宰辅们也是一脸的就该这样。
他的声音不小，边上的宰辅们就看了过来。
许茂则摇头。
这些文官不但对武人警惕到了极点，对内侍和后宫的女人更是不放心，非得要守着赵祯，担心他涂于不测。
任守忠的泪水都出来了，但却没驳斥，他知道郭皇后会为他主持公道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坚信皇后会为自己做主，给秦为一次永世铭记的教训。
这里是宫中，只要你跋扈，自然有人会收拾你。
当年任守忠初入宫中并不得重视，和许茂则这种先帝留下的亲信不同，他可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吕夷简等人留在宫中，不管对刘娥还是对赵祯来说都是有好处的，但凡宫中出现一点的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及时的压住。
当年赵恒急病时，为了确保江山稳固，丁谓带着当时的几个宰辅们也是住在宫中，守着他。
秦为的身体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看着郭皇后。
任守忠淡淡的道：“都说你秦为平日飞扬跋扈的厉害，今日在宫中，你可敢再跋扈？可敢再喝骂几声让某听听？”
而偏偏任守忠这个服侍过上任皇后的太监，在曹皇后入主东宫后，竟然还能坐稳后宫第一内侍的位置，可见其手段不一般。
许茂则没辙，就叫人去请示陛下。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好汉不问来路。
……
她虽然不会祸国殃民，但女人若是发起狠来，那是个男子都挡不住。
而且任守忠是皇后的人，郭皇后这人咋说呢……三个字来形容就是——小女人。
这事儿你们没资格听。
可当看到床上的刘娥时，秦为惊呼了一声。
他竟然在晕沉中记得这事吗？
郭皇后年纪还没赵祯打，可依旧是母仪天下，威严还是很足的，她皱眉道：“为何闹腾？”
郭皇后有些难过，“可太后娘娘几次醒来，一直在念叨……”
秦为觉得眼里有些东西在浸出来。
所以越是这样的情况，越要小心警惕。
秦为觉得眼睛有些发涩，他低下头说道：“是，臣……知晓了。”
刘娥在世时，后宫的老大从来都轮不到郭皇后，别说是皇后了，就算是赵祯来到后宫，也要听刘娥的。
许茂则苦笑道：“诸位相公，这……不大好吧？陛下还在呢……”
来，痛骂某一顿吧。
御医说的很轻松，可那眉间的沉郁却瞒不过他，太后的身体状况一直在下滑……
压力很大啊！
秦为觉得王臻比刘娥更爱念叨，只不过他的念叨方式是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