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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的眼中全是杀机，这些商人果真是如秦为所说，节操半点也无，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秦为的势力绝不是一个杭州知州能比拟的。
他正准备说几句场面话，庞世英的毒舌却启动了……
他坚信这一点！
“人，裘某已经拿下了，至于上奏……冯知州请自便……”
而作为杭州一把手的冯遇已经抓狂了，直接冲进了裘书玄的驻地。
堪称是奇耻大辱！
够了没有？
他双手前伸下压，努力回忆起了在西北的岁月。
庞世英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在吴山上时我等就说明了身份，乃是来清查市舶司的，可有谁检举了？”
“可你等没有检举！”
商人们都看向了庞世英。
“别怪朝中堵你们的财路，这几年市舶司和番商勾结，调高了进货的价钱，让大宋损失了不少。这是你们自找的！”
在另一头，庞世英和大宋商人们在说话。
“我等无罪！”
“某拿了那些商人好处，而且不是某一人拿了，许多人……市舶司的官吏大多都拿了钱！放过某吧，某愿意戴罪立功……”
“货物可以继续运送来贩卖，不过价钱要公道，还有……某知道有人私下和番商交易，这里就不说了，以后抓到直接弄海里淹死！”
当然，他们不会觉得心虚，只会认为这是侮辱。
冯遇冷冷的道：“屈打成招……”
你这是不拿村长当干部啊！
“可这和咱们没关系啊！”
两个军士冲了进去，一阵拳打脚踢，然后把说话这人提溜了过来。
水波不惊，微风送来些许腥味，还有些烧草木灰的那种味道。
没有抱怨。
刚才冯遇问裘书玄可能抗住自己的愤怒，庞世英一张嘴就回怼了回去。
他抬头看着裘书玄。
庞世英从里面出来，颔首道：“冯知州的愤怒，某想见识一番……”
刚说屈打成招，齐可就供述自家书房的地板下面有钱……试想一下，谁家会把钱藏的这般隐秘？
庞世英知道这并不代表他们屈服，而是在等待后续。
杭州知州的愤怒，你们能承受吗？
按理说在杭州这片地界上，他冯遇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就算裘书玄是空降来的，干什么事儿也要提前通知一声才对。
裘书玄冷笑道：“他们不傻，不会主动给你们降价。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你们最清楚。今日某在此告诉你等，从今日起，价钱要压下去！”
“为何要拿人？可有证据？”
有人就说道：“尊敬的大宋推官，您应该清楚，那些价钱是市舶司的官员定下的，和我们没关系。”
庞世英很年轻，可他的身后站着十余名军士，代表着此刻的身份。
西北的风凌冽刺骨，而江南的水却温柔如春。
来了才两天，就拿下了市舶司的判官。
冯遇的面色稍霁，做到他们这个份儿上的官员，其实要的就是一个脸面而已，至于齐可……活该。
再说，就算你杭州知州再厉害，那也厉害不过宰辅吧？
连续两次被现实打脸，就算是冯遇这样的老官僚，也有些挂不住了，那张脸上多了些可疑的红色。
钱山钱海啊！
我可不是有意让你丢脸啊！
冯遇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那里，正准备用力呼吸几下，里面的齐可喊道：“都不干净……”
“堂堂大宋杭州市舶司，这里每年营收近百万贯，可内部的官吏们却大多贪腐……冯知州可知道吗？”
“想发财可以，出海！”
他觉得自己受辱了。
“怕死就不是大宋商人！”
庞世英把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商人们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这人……怎么像是酷吏呢？”
庞世英说的很是轻松，仿佛是在开玩笑。
……
时间很紧迫，为了在入冬前理顺市舶司，才审讯完齐可，裘书玄和庞世英又来到了码头边上。
码头停滞了。
干净就是渎职，不干净就是同流合污，还是带头贪腐。
“招了！某招了！”
“……”
商人们默然，也就是默认了。
“市舶司的货物有很多，并非杭州一地所能产出……你等不过是运送货物来此而已，这等事朝中会干的更出色，当然，这并不是说朝中会夺了这门生意，那不靠谱！”
杭州是大州，能来这里做知州的，背景多少会有，其次就是地位不低。
这分明就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