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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为没想到他竟然听过自己的名字，就微微点头，然后准备跟上去。
他能多留一会儿，就已经算是在冒险。
陈兴的眼中多了亮光，“可是那个灭了交趾精锐的秦承旨吗？”
他是赵祯的表兄弟，这份关系让他深受信任，但也倍感孤独，得了赵祯的信任你就要自觉些，别今日和这个喝酒，明日和那个出游，这是背叛。
陈兴不懂，秦为却明白，送走了李章，秦为和陈兴坐下，问道：“可要歌姬？”
刘娥确没有武则天的野心，更没有武则天那时的好机会。
秦为说道：“此人是个武人。”
他也被惊了一下，但习惯性的保持了镇定。
“某再叫个人。”
一个军士轻浮的道：“谁的宴？某到要看看谁这么脸大。”
陈兴看着那张脸马上就多了疑惑，然后又多了谄媚，突然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
十余名巡检司的军士拦住了他和两个手下，很认真的说道：“刚才那边有人被偷了东西。”
肃杀的气氛让那些内侍感到有些奇怪。
赵祯点头，然后簇拥着出去。
秦为颇为欣赏这位陈兴，所以为他说了句好话。
秦为走在后面却被陈兴突然拦住了，拱手道：“敢问郎君姓名。”
“你是陛下的表兄弟，水军和谋反没关系，在他们能把战船开进皇城之前，你不会被猜忌。”
“那一战，那个京观才是震慑交趾野心的利器！”
“哪里的？”
一路去了酒楼的二楼，秦为介绍道：“这位是李殿帅。”
李章一怔，问道：“谁？”
他出来体察民情，本是一场作秀，让那些宗室和党派都看看，就算没了刘娥他的地位也仍旧牢不可破！
“秦为秦大人。”
陈兴摇头，“某从不去青楼。”
秦为在琢磨着这事儿。
“你很聪明。”
李章微微点头，“可某也会有这个嫌疑。”
秦为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叹道：“他会晚到，认识一下吧，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某结交军中将领。”
好在他所忌惮的事情并未发生。
这人很实在啊！
他们在宫中听闻了交趾之战，那时大家都觉得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很是欢喜和钦佩。可等今日听了陈兴的话之后，他们才知道此战对大宋南方的民心士气的影响之大。
自己刚帮了他，他就赶忙上来报恩，甚至不在乎犯忌讳。
“某有些羡慕你。”
秦为想起当年宫中造反的事儿，那么点人竟然就能排闼直入，宫中的那些侍卫和猪一般的没区别。
他看着走来的秦为，微微一笑，说道：“你很好。”
……
“不懂就别乱说话，那一战让大宋的西南平静至今，京观的功劳不少。”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如今战船在打造，可将领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水军的将领能否挑起重担？
陈兴没见过变色龙，但听说过，据说这种生物会根据环境来改变自己肌肤的颜色，这不……他就看到了。
秦为知道军心才是制胜的关键，所以奋勇冲杀，庞籍也知道，所以以宰辅之身去斩杀敌人。
赵祯点点头，说道：“不错。”
那一战，打出了大宋儿郎的血勇之气！
两人一路出去，赵祯说道：“水军要重振，将领很要紧，这个陈兴你以为如何？”
那些侍卫虽然承平已久，可对厉害的武人依旧崇拜，尤其是对这种有实在军功的人，他们向往已久。
秦为心中满意，于是和他慢慢的喝酒，陈兴的酒量不错，酒到杯干，吃菜也很生猛，完全就是豪爽的做派。
李章眼中的羡慕并不虚伪，他甚至忘记了给自己斟酒，就这么捧着空杯子又喝了一次。
“那些人好整齐，没声音，可某却觉着比什么声音都震撼人心。”
秦为一路把赵祯送到了皇城边上，下马时，赵祯看了他一眼，说道：“陈兴……他回来是准备接管水军，可水军目前缺了一个都指挥使，你明白吗？”
“是。”
怪不得秦为会亲自率军冲阵，怪不得连庞籍也提剑上阵……西南从土著作乱开始，民心士气都在低潮之中，要想重新提振这股气，唯有大胜！
比如说刘娥重病或是薨逝的时候，外部力量和宫中的某些力量联手，赵祯能否顺利接班？
秦为笑道：“某秦为。”
这个期许很给力，陈兴朗声道：“必不让陛下失望。”
赵祯微微点头，然后放低了些声音，“太后的身子每况日下了，少找麻烦。”
“陈兴怎么没来？”
一个是天子近臣，一个是三衙统帅，这样的组合若再加一个水军将领……秦为和李章自然不担心，毕竟他们二人当初都是喝过酒的，可陈兴却会倒霉……
他的眼中多了狂热，秦为的心中一动，觉得这人有拉拢的价值，不管是从财政的角度，还是从军事的角度，大宋要向海外扩散影响力已经成为必然。
这是个孤独的人。
是个纯粹的武人！
陈兴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侍卫突然都齐齐低头。
可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一幕……军心士气是什么样的，以前他不知道，可此刻却有了些感悟。
秦为喝了一口酒，觉得这家的米酒不错，很醇。
“看！”
秦为觉得李章太乐观了些，他抬头，说道：“此事某会小心，若是将来有事，某以为当在宗室。”
“怎么觉着有些……感动呢？”
作为殿前司的老大，李章不能给外界任何错误的信息。比如说和某些文武官员私下见面……
这里是御街，经常有官吏往来，甚至还有些皇亲国戚，所以一个武人，你说话的声音都得小一些。
“……当听闻交趾伏兵两万时，某恨不能提刀上岸。”
一群将士默默低头，战场上没有给你下跪或是躬身的时间，所谓武人行礼，颔首即可，整齐划一的动作证明了陈兴的操练卓有成效和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