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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的泼皮正在走街串巷的喊话。
“好处何在？”
“给他铜钱。”
你在吹牛笔！
“李二，你这是喝多了吧？”
“怎么就垮了呢？”
“咦！这里怎么像是被虫蛀了？”
鞋店掌柜得意的道“某早知道就该说七百文了，哈哈！”
“你当时不叫某出来，兑换了之后才出声，这是想炫耀呢？”
庞籍身体一松。
案几就像是遭遇了怪兽，竟然一下就垮了，庞籍退后一步，范仲淹霍然起身，小吏张大了嘴巴……
酒楼掌柜皱眉看着自己的伙计，喝道“这个月的工钱……扣三成！”
伙计一屁股坐在石台阶上，喃喃的道：“秦记那边都不兑换铜钱了，这纸钞和废纸有何区别？哎！亏了都出不去，这下掌柜要心疼了。”
那样的大宋才是强大的大宋。
“哎呀！这值房怎么有虫呢？得赶紧杀杀，不然今日垮案几，明日怕是就要倒桌子了。”
伙计说道“你别忘了，年初某可是在你店里买了五对鞋子！”
他的眼睛有些红，因为距离遥远，他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
“都是假的！假的！”
鞋店掌柜一贯钱只要六百九十文，就相当于亏了三百一十文，两个男子回身招手，一溜大车就过来了。
“多少钱？”
吕夷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负手出去。
伙计大怒，侧脸说道“这是要故意作对？”
隔壁只卖鞋子，大家不算是同行，所以掌柜适用和气生财的原则，酒楼掌柜骂道“滚进来！”
鞋店掌柜心中欢喜，“一贯换六百九十文。”
等出来时见外面没人，就有些不渝。
“簇新的纸钞，换六百九十文……”
鞋店掌柜不屑的道“什么叫做废纸？这纸钞根本就是废物！那平阳公就是个佞臣，若非是他弄出了纸钞，咱们怎么会亏？”
“……”
农户增收就有了活钱，有了活钱才能买商品，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大部分人都视而不见，但秦为却在引导……
伙计的眼中多了感激之色，“有了复合肥，家中的收成多了许多，也有了余钱，我爹爹托人带来了口信，说家里的钱够了，让某别苛待自己……”
没人告诉他是吕夷简打垮的，所以他很是郁闷，于是就检查了一下。
鞋店掌柜嗤笑道“你买你的鞋子，难道某还得感谢你？”
他茫然看着前方，觉得手中的纸钞就是烫手山芋。
随后有小吏来清理被打垮的案几。
伙计深吸一口气，肃然道：“那都是给家人买的……”
……
有人过来交接。
他指着左前方说道“你们看看，看看，有多少人拿着纸钞在头疼？这都是平阳公造的孽！”
而下地干活汗出如浆也是寻有的事，可汗水却带着腐蚀性，衣裤穿在身上用不了多久就会烂掉。
“可某也想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某那不爱说话，就知道干活的爹爹；还有某那整日织布纺线，操持家中的娘……”
伙计见他不回答，就继续喊道“纸钞，一贯换七百文了。”
“放屁！”
大宋的一贯是不足的，大约是七八百文的模样，叫做省陌。相对的足陌就是一贯有一千文。
有人问道“李二，你咋知道的？”
纸钞就是足陌。
鞋店掌柜摇摇头，觉得这些小人物真的是太斤斤计较了。
“纸钞，一贯换七百文！”
鞋店掌柜冷笑着，却不肯和伙计辩驳，免得丢了身份。
“某的鞋子好看，耐用……对，就是耐用。”鞋店掌柜有些震撼了，但依旧嘴硬。
“刚来的，不还价就兑换了铜钱。”
鞋店掌柜嘿嘿笑了，就是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
酒楼掌柜闻声出来，笑道“这是怎么了？”
“某刚才听到他们说了，要把市面上纸钞都收……收回去，回头自家用，哈哈！自家用。”
庞籍指着案几说道：“老夫连案几都打不断，这案几还没树坚实吧……”
庞籍想笑，然后就真的笑了，“你若是能打倒一棵树，老夫一拳就能打倒这张案几……”
这个泼皮叫做李二，做事不地道，最为附近的商家厌恶，没人搭理他，李二走路摇摇晃晃的，眼神有些发直。
鞋店掌柜指着伙计说道“老杨，你的伙计骂某是白眼狼呢！”
这是答应了，而且竟然还不还价。
他想去看看那些兑换纸钞的商人，好歹也夸赞一下，给他们一些鼓励。
庞籍不屑的道：“老夫难道会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