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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喊饶命了？”朱祁镇的语气愈发冰冷，“怀来城中的百姓去找谁乞饶？”
“去，去……报功……”
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
瓦剌人生性残暴，今天是生是死，就看人家的心情了。
“皇上饶命！”
土木堡向西二十里，怀来城。
大概是人家看到自己是汉人，就派了个会说汉话的前来沟通。
“不够！”康能神秘地笑了笑，说道，“把那些半死的也算上，有多少？”
康能突然抬起头，问道：“你说什么？”
哒哒哒……
“下一句？”范澄挠了挠头，说道，“街头到处都是饿死的百姓。”
房门推开，指挥佥事范澄匆匆而至，神色焦急道：“府库里是真的一粒粮也没了，下头的将士们却都还等着发饷呢，看不见钱粮，他们可不依的，到时若是哗变起来……”
“城里都搜过了，早就没有粮了，街头到处都是饿死的百姓。”
“小的，小的……去京师……”
这些人来势汹汹，范澄眼看跑不掉，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心一横，翻身下马，噗通跪倒在地。
这些人脸色冷峻，手起刀落，三百颗人头滚滚落地。
于是，呼啦啦跪倒一片。
李珍赶忙催马上前：“微臣在！”
朕？
“问你话呢，聋了吗？”
“朝廷……会给吗？”
哈铭一挥手，从阵中走出三百人，纷纷抽出腰刀。
范澄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可那时候，阿剌知院的三万兵马拦截在回京的必经之路，想回也回不去，只好在附近游荡。没有粮食补给，便沿途抢掠百姓，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突然得知，瓦剌撤军了！
康能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差不多了！”
“别，别误会！”范澄吓得不轻，赶忙解释道，“这些都是汉人，是怀来城中的百姓！”
朱祁镇突然喊道：“哈铭！”
当初瓦剌大军来袭，守备将军康能眼看形势不妙，直接放弃抵抗，带着几百名守城的将士落荒而逃。
“去京师做什么？”
这不就是皇上吗！
“尔等何人？”
干脆，我回去把怀来城“夺”回来吧！
一时间，怀来城内十室九空，饿殍遍地。
范澄心念一动，说的是汉话，莫非是汉人？
这张脸比起当初黑多了，而且充满了沧桑感，不过，一双眸子却透射着精光。
本以为此番进京畅通无阻，谁成想，队伍刚刚走出来半日，只听到前方山坳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范澄立刻警觉起来，吩咐人上前查看。
皇上？
康能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没有钱粮，可以找朝廷要啊！”
当初瓦剌大军压境，自己身先士卒，殊死抵抗，无奈寡不敌众，只得暂时撤离，后来又是如何与敌军周旋，最终把城夺回来，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
康能重新接管怀来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去安抚百姓，而是以筹措军饷为由，带人在城中再度搜刮一番。
次日一早，范澄带着三百名将士，押着五辆大车向京师方向而去。
“小的乃怀来城指挥佥事范澄，见过，见过……大将军！”
又一匹马缓缓走近，范澄心中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一嗓子，把其他人整蒙了，什么情况？
“这……卑职没统计啊，估计有一两千吧。”
“整顿人马，进怀来城！”
“对，小的范澄！”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