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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高子梁还在劝:“大哥,慎言啊!”
果然,这项措施大大增加了工程质量。
朱骥回答道:“这些人无利不起早,他们要牟取的利益,必定远远超出了几百万两银子,甚至……他们买通的可能还不止高毂一人!”
朱祁钰面若寒霜,对朱骥说道:“按大明律法,严查此案!”
“让他说下去!”
“你……简直满口胡言!”
众人立刻哄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朱骥想了想,缓缓道:“想来,越是贪婪之人,越在乎这些虚名吧。”
朱骥继续说道:“这只是下官的推断,既然厂卫一直没有察觉,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是清廉的。真正给他输送利益,并且他肯接受之人,定是少之又少。”
这些人既然舍得拿出五百多万两送礼,可想而知,这背后,又牵扯到多大的利益?
“我爹乃内阁大学士,难道就不该有一些积蓄吗?你们也就不必清点啦,这里的白银,共是三百七十万两,可是,又能如何呢?这满朝文武,有几人干净?真要查,谁敢说自己清白?既然如此,为何定要针对我高家?”
“什么人有如此多的银子?而他们为了什么,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一辈子辛劳,一家人的积蓄,也不过区区几两银子。
朱祁钰一愣,然后问道:“莫不是他隐藏的够深?”
“殿下请看,这些银子都是制成了银锭之后再进行存放的,这间库房的银子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上头的灰尘便是证据。下官方才仔细观察过,有不少库房的银子,可能近一两年之内,都不曾有过人为搬动的痕迹。也高子栋,你来说说看,锦衣卫莫非在一年之前,就已经开始栽赃构陷你,将这些金银,事先存放于此吗?”
稍加清理,就看到一道拱门的轮廓。
朱骥吩咐道:“将所有涉事疑犯带回昭狱,其余人留下清点赃银!”
朱骥回道:“殿下有没有想过,高毂如此贪婪,为何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些年来,大家都称颂他两袖清风,这是什么缘故?”
那道墙相当不结实,一砸便开了,甚至砖缝之间都没有抹泥,只需将砖头一个个抽出来即可。
“他说什么?”
朱骥来到那道院墙前,说道:“殿下是否发现,这堵墙很矮?”
谁料,立刻有读书人站出来反驳道:“大家不要相信,高阁老平时连轿子都舍不得换新的,一年到头,不过四件常服,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金银,这定是是锦衣卫栽赃陷害!”
这番话的言外之意,似乎还在为自家的罪行辩解。
城墙是古代最重要的防御工程,一个城墙的好坏直接影响一个朝代的安危。因此,为了保证城砖的质量,杜绝贪腐和偷工减料等现象,朱元璋要求在城砖上刻上负责官员和各级制造者的名字,实施责任到人的制度。
“下官以为,平日里来送银子的,几乎绝大多数,他都不接受,或许……他只收很少一部分人的礼。”
这些金银,至少寻常百姓而言,几乎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高子栋冲上前来,抱着朱祁钰的大腿,哭诉道:“殿下万万不可轻信的锦衣卫的谗言,臣父一生兢兢业业,诸位都是有目共睹,请殿下为臣父做主啊!”
“二弟,你还看不出来吗,无论是皇上,还是郕王,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他们只当全天下的财富都是朱家的,他们朱家拿了,便是天经地义,我们高家拿了,便是贪赃枉法,哈哈,可笑,可笑啊!”
朱祁钰似乎明白了,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两座宅子本是相通的?”
“我们怎么知道,自打记事起,这堵墙就在了,想必是前主人留下的,或许是……”
那些读书人见情势不妙,早已是溜之大吉。
“你们……哼夫,竖子不足与谋!”
高子梁还在拉扯他:“大哥,快别说了!”
只见朱骥拿起一块砖头,走上前来。
朱祁钰看着那院墙,点点头道:“是矮了些,却又如何?”
朱祁钰站起身来,皱着眉,背着手,来回踱步。
就算他收取了一千人,一万人的好处,都说得通。
想到这里,禁不住道:“他是如何做到,一面两袖清风,又一面收敛无数财物的?”
朱骥会意,吩咐道:“砸!”
自打那时起,全国各地都开始流行起了在砖上刻字的习惯,同样是为了方便查找问题,划分责任。
高子栋冷笑道:“如今事情败露,我等无话可说,为父一生所得,尽在于此,可是,谁也别想瞧我高家的笑话,锦衣卫不是查贪腐吗,好啊,全天下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挨家挨户去查,我就不信了,大明的官员,谁家里没个几万两银子?”
“他好像在骂我们……”
高子栋看着那一个个满满当当的仓库,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李管事定是被锦衣卫买通,或者威胁,这些银子……臣等真的不知情,锦衣卫……定是锦衣卫栽赃臣父,冤枉,冤枉啊!”
朱祁钰诧异道:“五百多万两,还只是少部分?”
朱祁钰不解,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祁钰接过来,仔细看去,果然,青砖一角刻着“东城孙记作坊大明正统十一年”的字样。
当然奇怪了,这哪里是宅子,分明是仓库啊!
曹鼐等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转身跟了上去。
说穿了,就是没有安全感,因而,这钱财往往都是在距离自己较近的地方才能心安。
那一辆辆大车上,装满了金银。
“住口!”
沿途押车的校尉,显得十分紧张,似乎看谁都像是想要劫持金银的人。
“此处……确实奇怪,可是,和高家的宅子有什么关系?”
朱骥将所有的金银如数上缴国库,然后整理了一份奏疏,在送去南京之前,先来到文华殿,呈交给朱祁钰。
高子栋吓得连连后退,慌慌张张地说道:“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