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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丁银都由地方官员征用，并不上缴朝廷，如此一来，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去了，最终导致，这笔钱很多都进了官吏们的私囊。
以往哪怕是整个大同府，所有的读书人加起来，也抵不上这个数目的一半。
“这不是有商辂在吗，让他就任应天府府尹，全权负责南京以及江南六省的新政。”
“什么倭寇啊，那就是渔船！”
于谦有些无奈，看向朱祁镇，投来求助的目光。
“等一下，你说什么？”
哪怕是比较富庶的，对教育最重视的南直隶、江西、浙江等地，二十个人中，有一个人读书，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可是，你没有说，该怎么学？特别是新政之下，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无刑不宁，无税则国库不能补其不足，这么多的举措都说了，唯独没提教化之事，若失了教化，就丢失了根本。我不反对新政，可一味新政，满心想着的却都是工商，只怕还有欠缺，因此，我对商知县这饭做法，甚感疑惑，且不说别的，蔚县有没有开办县学？”
若在以前，想动祖制，那是千难万难，哪怕自己是皇帝，只要说我想改革一下，马上会有大批的文臣清流跳出来，哭着喊着说什么祖制不可违。
简直……简直……
而且，如果你有功名在身，这些税钱还能免。
就在两船交错而过的时候，三头怪龙的桅杆上，有个人大喊起来。
这时候，于谦突然站出来打断。
只是，他现在实在顾不上那个东洋老六，因为眼前有太多事要做，改土地，改科举，改户籍，开海下西洋……总之，所有的一切，都要改！
朱祁镇倒是理解，却没想到，商辂认识的如此深刻。
商辂接到圣旨，立刻马不停蹄从蔚县赶到南京。
听到这里，于谦反而不悦起来，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承认认就是了，我也没有责怪你，可还想推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臣这就通知吏部，下发正式的上任文书。”
所以，于谦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于谦有些不淡定了，眼中满是错愕。
哪怕他自己就是士绅阶层，却也不遗余力地，在蔚县将新政推行下去。
“……可是今岁，县中入学读书的孩童，有三千六百余人，报名参加县试的，有九百五十二人……”
如此一来，就造成了一个非常极端的现象，富者田连阡陌，竟少丁差，贫民地无立锥，反多徭役。
商辂说道：“蔚县虽然没有特意的关注教化，县学也没有重修，可是……”
紧接着，两艘船交错开，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商辂微微颔首，说道：“县中的事，无非是士农工商，再加刑、税、路、学而已，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无刑不宁，无税则国库不能补其不足，且官府不能有所作为。无路，则不通。无学，百姓无以开智。且此种种，又是相互联系，密不可分。倘若刑法不够严明，不能震慑宵小，哪里有商贾敢来呢？有了商贾，才有税赋，有了税赋，官府才可修路，修了路，便需工，需要无数的人力，有了这无数的人力，便对农有极大的需求了。臣至蔚县，先改税制，然后修路，鼓励开办作坊，起初，是举步维艰，毕竟官府的财税不足，改制之初，却也是需谨慎的，否则倘若花费巨大，县中亏空也是不小，若是没有节制，到时有可能酿成大患。”
朱祁镇很无语，你没听懂……你还有理了？
商辂神色淡然，说道：“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眼见为实，否则下官说什么，于大人都不会信。”
商辂淡淡一笑，说道：“下官方才提到，无学，百姓无以开智。”
富山雄彻底无语了，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番话说完，把朱祁镇听的一愣一愣的。
在大明朝，实行的是丁银制，又称为人头税。
而富足的人家，其实那点丁税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三千六百余人是什么概念？
更有甚者，有钱人还可以通过各种关系，连这点税都不想交，而穷人们除了硬着头皮缴税，没有更好的方法。
看来，有过工作经验的就是不一样。
于谦摇头道：“你说的这个也不对，都去读书，谁来种田？谁去做工？方才说的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若是没人种田，没人做工，没人经商，所有的新政岂不都成为空谈？”
于谦不解，问道：“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去一趟蔚县？”
朱祁镇只得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对于新的人选，朱祁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商辂。
想来，孩童的人口会在一万左右，至多不会超过一万五。
富山雄吓得腿都软了，心说完了完了，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瞎啊！
商辂回道：“下官以为，教化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也不是办个县学，就教化一方了，若想要民众开智，必须大力普及读书，开办蒙学堂，让所有适龄儿童都去读书，如此才能开化民智，真正起到教化的作用。”
商辂乃是大三元出身，聪明才智自是不输任何人，他细细研究了皇上给的新政，很快就领会到了其中的深意。
朱祁镇见状，便点头道：“商辂说的对啊，那就去看看呗！”
现在被打疼了，知道哭了，以为赔钱割地就完事了？
朱祁镇笑道：“朕和你一起去，看看蔚县究竟是否如商辂说的那般，如何？”
于谦转向商辂，问道：“商知县大力提倡工商、农刑，甚至连道路都说了，这些固然是县中所需，只是，臣以为，既然要治理一方，这教化，难道不是最紧要的事吗？政以体化，教以效化，民以风化的道理，何以商知县对此只字不提？”
明人……可恶啊！
蔚县的人口有三万户之多，人数的话，大约有十到十五万。
于谦却很坦诚地回道：“方才商知县说的这些……臣没听懂！”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突然意识到，似乎自己确实水平不行。
“嗯，说的很好！”
富山雄脸色惨白，可是，那百户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关于倭国的事，朱祁镇并未放在心上。
……
当初，他几乎就要踏入内阁，被皇上给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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