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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块巨大的蛋糕，只有读书人才有资格分配。
“没有深意。”
在这个时代，供一个读书人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和精力。
孔彦缙继续保持着微笑，淡淡道：“请问指挥使大人，孔志平现在何处？”
可是，今天遇到的是硬茬，周围的锦衣卫校尉更是神色冷峻，手按刀柄，大有你动动试试的意思。
大明自开国百年来，全天下读书人通过科举，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士绅集团。
只见他目光流转，看着周遭的一切，又笑道：“这便是传说中的下马威吗？”
皇上准备改科举的消息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科举是什么，是大明治国之本，岂能说改就改？
莫说是大明皇帝，当初的金人、蒙古人，还有大宋王朝，哪一个对他的祖先不是万般地尊崇？
众人见锦衣卫嚣张如斯，顿时横眉冷对，却始终没有人吭声。
袁彬端坐高位，左右早有几个校尉挎刀候着。
“在下的私事，不劳衍圣公费心。”
孔彦缙讪讪一笑，道：“此处倒也是个幽静所在，只不过，老朽听闻此处打杀了不少的读书人，不知是真是假？”
孔彦缙并不知道对方正在琢磨如何屈打成招，而且抬起头，如同唠家常一般，问道：“袁指挥使近来声名鹊起，老朽在曲阜也有耳闻，不知袁指挥使今年多大年纪，可曾娶妻？”
如果科举制度取消，或者大幅改动，那么这个士绅集团将会迅速土崩瓦解，他们很快就会被一批新生力量所替代，这已经不是分走一块蛋糕那么简单了，这是要直接把盘子端走！
孔彦缙下轿之后，四下看了看，不禁皱眉道：“这里不是北镇抚司？”
两人首次交锋，均以试探为主，算是平分秋色。
袁彬又问道：“孔志平此人，可是衍圣公府的？”
袁彬一愣，怎么突然唠起了家常？
孔彦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没想到会有人用棺材二字，摆在自己面前。
袁彬突然拍案而起，眼中带着怒火，指着孔彦缙说道：“蔚县新政，乃是皇上亲自颁下的旨意，蔚县教化之兴，更是有目共睹，衍圣公府无权无职，凭什么勒令关停蔚县的学堂？莫非，衍圣公府已经自立为王，不再遵从皇上的旨意？”
“当然不认！”
孔彦缙接着说道：“老朽来此，不是看在袁指挥使的面上，而是看在皇上的面子，朝廷的面子，现在袁指挥使下了驾贴，老朽也来都来了，可是，你还要如何？难不成真的是要治孔家的罪吗？”
即便是太祖皇帝，不也要捧孔家的臭脚吗？
人家是天下读书人之首，吵架界的盟主，跟他斗嘴，岂不是自讨没趣？
刘吉身为读书人，当然会站出来帮孔家说话，却被锦衣卫当面怼回来，顿觉得颜面尽失，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却终究还是没敢吭声。
说话之人乃是翰林院刘吉，此人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由于成绩优秀，自从进入翰林院开始，便参与编撰《寰宇通志》，算是青年官员中的翘楚。
所以在孔志平去蔚县这个问题上，根本说不清楚，究竟是否合理。
朱骥自当没听到，带着人来到一处正堂。
就算最后落榜，也能在读书的过程中结交一些权贵，为家族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
孔彦缙坐在轿子里，倒是一脸平静之色。
因为人家带着刀呢，而且，锦衣卫一贯秉承能动手就不抄抄的原则，是真的动手啊！
孔彦缙不紧不慢向前走去，这一路，都有校尉挎刀而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说罢，便转身上轿，在一队校尉的押送下，直往北镇抚司而去。
袁彬道：“反倒是锦衣卫冤枉了你了？”
袁彬眯起眼睛，心中寻思盘算着，不如找个什么理由把他扣下，然后关起来打一顿……
孔彦缙摇头：“不知！”
说完后，似乎意犹未尽，又冷笑道：“我孔彦缙乃圣人之后，你一介武夫，如此审讯老朽，是为何意？忠义二字，出自我的祖宗，不是你们这些武夫！”
从这番语气来看，他不是来受审的，反而是来对人进行道德审判的。
随即他便反应过来，此人是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意思就是，在人家眼中，孔志平的事也就这样，你袁彬已经立威了，现在谁不晓得你们锦衣卫很嚣张，连衍圣公都送了驾贴。
袁彬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自己扣过去一顶抗旨不尊的帽子，人家直接就把祖制搬出来！
讨什么公道？
总之，把能想象到的，各种歹毒词汇都用上了。
莫说是锦衣卫指挥使，就算是正统皇帝亲临，又如何？
袁彬叹了口气，而后淡淡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同样的道理，孔彦缙也可以坚持说他不是乱党，反正你又不把人带出来当面对质，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当然是北镇抚司！”
孔彦缙似乎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人没有后代，便难免会浮躁了些。”
“我就实言相告吧，老朽不怕你们查，就怕你自己查不下去！你也休想给我们孔家栽赃什么谋逆大罪，孔家乃至圣先师的血脉，至圣先师能谋反吗？你袁彬不过是一介武官，可以有一百个理由造反，而我孔彦缙是何等人，天下谁敢说我反？”
在众多传言中，大多说此人生的獐头鼠目，尖嘴猴腮，两只三角眼透着阴狠毒辣……
那些本是来迎接的人，看着那远去的轿子，顿时陷入沉默。
袁彬冷笑道：“浮不浮躁，与你何干？”
虽然他们平日里也拉帮结派，会勾心斗角，但是，毕竟同属于读书人。
改革科举，涉及到到祖制，更涉及到大明士绅阶层的根本利益，根本就不是锦衣卫可以过问的！
“这样说来，你是不认了？”
袁彬淡淡道：“你自然知道自己为何而来。”
袁彬很直接地道：“今日召衍圣公前来，就是想问清楚，衍圣公府有什么权利插手蔚县的教化？”
由于长期以来，天下读书人以衍圣公为尊，致使这个所谓的宣扬教化的权利变得愈发有权威，甚至朝廷的礼部，在国家大事上，都要找衍圣公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