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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端来姜汤,喝下之后,果然觉得身子热了,浑身舒爽了许多。
朱祁镛见后啧啧称奇,他出生在襄阳,还未来过京师,看到什么都新鲜。
朱祁镛也好奇地向外看去,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向着老爹投去疑惑的眼神。
“父王您看,那些顺天府的差人为何对百姓低三下四的,这要是在襄阳府,早就把菜篮子给踹飞了。”
哪怕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具体情况如何,下一步该怎么打,总之,先占了再说。
原来此人是隔壁干货店的老板,不多时,有伙计到隔壁的店里取了干果来,给每张桌上分了一些。
路边的小商贩迅速收了摊,很快,方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立刻变得冷清起来。
四下看去,有外地来的客商,用各种口音艰难交流的。
又穿过一条街道,也有一些穿着皂衣的人带人忙碌,在这样的大雨里,穿着蓑衣,行走起来很不便,可大家似乎干劲还不错。
他还记得,当时就住在这座……咦,我的宅子呢?
道路两边的商铺规划的井井有条,不时有顺天府的差人来回巡逻,如果有人胡乱摆摊,占用道路,便会上前劝离。
道理都明白,不过,让朱瞻墡最无法理解的是,下雨天,还是大暴雨,这些差人竟然想的是清理水渠,巡查河堤。
“父王,您这是……”
父子俩下了马车,方才发现,好家伙,这里已是人满为患,竟有百人之多。
朱瞻墡一进来,便见店里的伙计迎上来:“客官怎么这时候还在外头闲逛?后面还有地方,赶紧喝口姜汤去去寒。”
其实这里也没有河堤,不过是内城和外城之间有一处护城河穿过。
他赶忙拿了把雨伞,跟上去。
说起襄王,在大明朝也算是履历丰富,在就藩之前,曾有两次监国的经历。
“本……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座襄王府,怎么找不到了?”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朕知道,突然将诸位藩王召入京中,大家心中定有所忌惮,皇叔此举也是替朕分忧,这舆图上已经被瓜分殆尽,近处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如果皇叔愿意领兵出征,只能走远一些。”
而襄王朱瞻墡,更是大明朝首个藩王监国。
朱瞻墡脸色的表情非常负复杂,嘴里喃喃道:“为父离京之前,就住在这里。”
因为道路很平坦,表面又是水泥铺成的,几乎没什么泥泞。
他当然无法理解,差人们已经卷的不成样子了。
朱祁镇点点头,又说道:“皇叔先回宗人府休息,若是闲来无事,就在京师附近转一转,这些天,还有其他藩王陆续入京,等事情了结,朕给大家看点新鲜玩意。”
“父王,快上车吧!”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正在跟大家说道:“水位暂时安全,大家要打起精神,不得怠慢,特别是晚上,一定要注意好水位,再运一些土石来,一旦发生倒灌,问题就严重了。”
“大家别急,理应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待会儿自然会有确切的消息来,大家稍坐,对了,我店里刚进了一些干果,让伙计取来,大家尝一尝。”
令他诧异的是,这些差人对待市井百姓,态度竟然出奇地好。
也有附近商铺的一些东家,现在没生意,与其躲在自己店里,倒不如来这里凑凑热闹。
有宁王这个老六带头,其他人顿时急了,你一处,我一处,各自在将舆图上寻找目标。
朱祁镇手指在舆图划过,继续说道:“郕王现在镇守吕宋,如果从吕宋群岛再往南,还有一片稍微小一些的大洲,前元时期的汪大渊所著《岛夷志略》中记载,这片大洲四面被海洋包围,姑且叫做大洋洲,是一片还未开化之地,只需带少量兵马进驻,后期要迁徙百姓去垦荒,不知襄王有没有兴趣?”
朱祁镛刚拉着老爹走进马车,暴雨便倾盆而至。
有些是街边小贩,也有一些是外乡的过客,这样的大雨,实在没地方躲避。
可是,在他面前,那些官府中最底层的那些差人,就在管这件事。
朱瞻墡扒着马车的窗口,四下张望,是这里啊,宅子怎么没了?
朱瞻墡亦是啧啧称奇,说道:“为父离京的时候,完全不是这番模样。”
朱祁镛举着雨伞,说道:“父王,我们还是……”
第二次,汉王朱高煦谋反,已经成为皇帝的朱瞻基御驾亲征,那时候朱祁镇还没有出生,便再次留下襄王监国。
在他的印象里,下雨嘛,路面积水,河水倒灌,都是很正常的事。
在这里,果然看到大量的差人在来回巡守,甚至还搭了几个小帐篷,作为临时歇脚之用。
朱瞻墡更加疑惑,问道:“下这么大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嗒嗒嗒……
“先回去吧!”
朱祁镛有些犹豫,便说道:“不必了,我等避一避雨,等雨小了就走。”
因此,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藩王,成年之前都会住在十王府。
等所有人心满意足地散去,他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莫怪,臣只是……只是……”
“修沟渠啊,都堵住了!”
伙计笑着道:“放心,不要钱。”
襄王毕竟身份特殊些,便在外面单独寻了一处宅子,就藩之前,一直住在这里。
朱瞻墡只得又问了一遍,有一人听到动静,回过头看了看,大声道:“是朝阳坊,有什么事?”
那差人被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便重新弯下腰,一边干活,一边说道:“这沟渠若是不及时疏通,街面上便要有积水。”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太子朱瞻基得到消息,从南京一路往回赶,这段时间京师没有人主持大局,作为朱瞻基的同母弟,朱瞻墡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监国之旅。
“走,去护城河看看!”
在河边,不停有人拿着竹竿去测水位,还有人紧急往这边用马车运来竹筐,竹筐里塞满了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