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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家沟矿业上市之后,身家翻倍再翻倍,短短两个月便获取了巨额的暴利,靠着矿山的盈利,实在杯水车薪,于是干脆放弃开矿,认真做账就好了。
“真要论罪,这天下的文武,就算从京城排队排到这永平府来,也轮不到下官啊!下官只是个小小的知府,对于处庙堂之上的人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反倒是,下官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已算是忠于职守!”
“可是……那内阁首辅和户部尚书……”
曹鼐黑着脸,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有锦衣卫在,你拿名单出来,他们立即拿人。”
何三水猛地一惊,缓缓抬起头,面前这些人……不是锦衣卫还能是谁?
“那……该怎么办啊?”
曹鼐怒道:“你还狡辩?既然知道是一场骗局,为何不上奏朝廷,揭穿他们?”
“以前都挺过来了,这次理应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曹鼐这时候终于体会到皇上的心情了,为何处理江南走私案的时候,会毫不留情,大开杀戒。
……
“想说什么,快点!”
曹鼐又问道:“这些人的情况你都了解吗?”
金濂带着随行的文吏去清查账目,曹鼐则来到大堂上连夜审案。
曹鼐想了想,说道:“老夫连夜写奏疏,明日一早直接呈送御前。你也别闲着,列个名单上来,连夜拿人,一个都不放过。”
“带回昭狱,严刑拷问!”
何三水继续说道:“我这样做的本意,是给我们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狡兔还有三窟呢,我们赚的银子实在太多了,已经多到了骇人的地步,若是不拿出来,如何躲得过这一劫?”
此时天色已暗,何三水坐着轿子,晃晃悠悠来到柳树胡同,突然哐当一声,似乎踩到大坑一般,将他从轿子里摔了出来。
他长叹一声,继续问道:“这永平府上上下下,有多少人与那何三水勾结?”
“这……很难说……”
反正自己只需配合就是了,锦衣卫敢不敢抓人,敢不敢杀人,就与自己无关了。
“饶命,我……小人有话说!”
曹鼐又忍不住怒骂道:“现在才说知道,可见你这人如何奸猾!”
曹鼐一摔惊堂木,怒道:“事到如今,你还隐瞒什么?”
“唯有将手里的钱财拿出来,去买通朝堂上那些大老爷们!”
这是什么道理!
陈世清哀叹一声,说道:“下官知道。”
他面前那名军官手里捏着刀鞘,刀鞘上沾着几滴血,正在冷冷地看着他。
借着朦胧的灯火,明显看到这些人手里拎着刀,让人不寒而栗。
陈世清索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有还嘴。
“备轿,去城东柳树胡同!”
“何三水是吧?”
当天夜里,迁安县里突然开始出现大量的人马,一时间鸡飞狗跳,到处都是哀嚎声。
啪!
何三水想了想,说道:“事到如今,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唯有,唯有……”
何三水松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最坏的情况是,可能……他们已经发不出消息了。”
陈世清摇头,道:“下官只不过实话实话而已,如果曹大人认为下官失职,那么请问,您作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首,朝中出现这样的事,您的失职是不是比下官还要重呢?”
啪!
陈世清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不相信锦衣卫真的会大肆杀戮,但是,看样子却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好汉……饶命……”
这桩案子牵涉到了太多的朝中大臣,早已不是一介知府可以过问的,而自己作为内阁首辅,到今日才发现问题……不对,是皇上发现有问题,派了自己过来查看。
看来,有时候不动点真格的,还真难办!
“我手里有五百万,只要能渡过这一劫……唉,银子毕竟是身外之物。”
“这些人胆大包天,所谓的矿业,其实不过是在鱼目混珠,一切都是假的,他们是想要借此,骗取钱财,下官遍览古今,未尝听闻有斗胆如此的,只是……只是……下官不过是区区知府,在如此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当初,下官得知这些人做的事之后,彻夜难眠,唯恐事发,大祸临头,既不敢和他们同流合污,又不敢去过问,这知府之位,真是如坐针毡,一把一把地掉头发!”
“事情不会这样的糟糕吧?”
曹鼐气得直咗牙花子:“如此说来,你还有理了?”
终于,有人开始流泪了,忍不住道:“那狗皇帝简直不讲理,他要开新政,大家跟着他一道新政,现如今却又如此戕害我等,这真是……真是……唉!”
何三水看着众人,缓缓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手里的股票是怎么涨起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可以收买吏部尚书,为何不能收买户部尚书?每个人都可以明码标价,一百万不行,就出五百万!五百万不行,就出一千万,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
“唯有怎样?何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深夜,迁安县城。
众股东此时已明白,银子定是保不住了,于是再无多言,心情沉重地各自散去。
“陈世清,蔡家沟矿业的事,你当真不知吗?”
所有人都沉默不厌,厅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迁安那边,难道没有消息吗?”
何三水捂着脑袋,正要开骂,就看到身旁围着一圈人。
结果唐子庆找上门,一番游说之后,他才发现,原来买股票只是小打小闹,想要赚银子,你得卖股票才行!
曹鼐和金濂来到县衙,先命人将知府陈世清和知县杨观绑了。
“去……去哪啊?”
宁静地夜晚变得喧嚣起来,时不时传出枪声。
曹鼐气地冷笑:“朝廷要你这知府有何用,废物一般的东西!”
蔡家沟的几个大股东,此时正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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