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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一个念头忽然从沈念初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而陈嘉鱼的心里，则是猛然一震！
“所以我觉得，如果有了足够幸福的回忆，即便是再长久的痛苦，也是值得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你……”
结束了聊天后，她安静的盯着江月发来的这几条消息，看了很久。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陈嘉鱼把它删除了。
同一时刻。
过了会儿，江月来了条新信息。
怎么可能……
可是……
说到了这里，阮秀莲抬起了头，神情认真的注视着陈嘉鱼。
即便在燕京最好的高中，成绩也是名列前茅，而在这里的每次考试，却都低调得毫不起眼……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陈嘉鱼说道。
等陈嘉鱼跟着她进了房后，阮秀莲转过身，轻轻地合上了门，然后再走到了陈嘉鱼的面前，开口说：“按道理，你都满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妈妈不应该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过问太多……可是，你这样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妈妈真的放不下心……”
“这是什么？”
陈嘉鱼睁开了眼。
陈嘉鱼还是第一次听到阮秀莲提起这件事，表情露出一丝惊讶。
陈玉藻也起来了，一看到陈嘉鱼，她就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哇，你昨晚是做贼去了吗？怎么这么大的两个黑眼圈？”
可是此时此刻，陷入过往的回忆，说着这番话的她，略微干燥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眼里闪着一种名为幸福的微光，看上去，却比少女更为光彩动人。
可是……
沈念初立即睁开眼，看向手中的屏幕。
她立即点开。
这时，正要扫地的阮秀莲直起了腰，放下手里的扫把，她看着陈嘉鱼说：“嘉鱼，你和妈妈到房间里来一下吧。”
“我和你爸爸在快结婚前，去医院做了次体检。”阮秀莲说，“结果，我被查出了子宫肌瘤。医生说是恶性的肿瘤，需要做手术切除，而且，有很大可能已经发生了癌变，即便手术成功，也活不了几年。你手里的，就是当时医院开出的诊断单。”
餐桌上的早饭是青菜馄饨面以及几个水煮蛋。
……
陈嘉鱼再次一怔。
阮秀莲已经四十多岁了，细看时，她的鬓角有些花白，眼角也出现了鱼尾纹。
自从丈夫去世后，原本淘气的儿子一夜间便长大了许多，他知道妈妈养家辛苦，怕给她添烦恼，也觉得自己是家中唯一的男人，要从此变得坚强起来，要有责任感。于是，即便他有了什么不开心，往往也是深埋在心里，外表不显分毫。
“你爸爸走了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妈妈一直都很痛苦吗？”
沈念初想笑，又轻轻摇头，要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可这个念头，却不由得她驱逐，而是直接在她的脑子里生根发芽，然后开始疯长。随着它在脑子里的蔓延，似乎那些荒谬的疯狂的不合理，也渐渐变得合乎逻辑起来。
她的声音一点点的轻柔下来，像是回荡在房间里的小夜曲。
何况，人类连自己下一秒是否会死亡，都无法百分之百的正确预测。
这些种种，难道都只是因缘巧合吗？
这个偏方陈嘉鱼也知道，他接过鸡蛋，说：“好的。”
究竟是要以短暂的幸福换取长久的痛苦呢？
再一次删除。
“可你又是睡不着，又是只吃一点点，长久以往，会搞坏身体的。”
“后来，我学会了，在难过到极点的时候，就看一看我们的照片，再想一想我们的那些美好的、甜蜜的回忆……”
“……我没胃口。”
“好了，我暂时能想起来的关于她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而后，在陈嘉鱼的注视下，阮秀莲翻到了相册的某一页，从背后抽出了一张薄薄的已经发黄的纸，递给了他。
关切的眼神在儿子的脸上停顿了一会儿，才语气温和地问：“最近，你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有什么烦心事，能不能和妈妈说说看？”
“算了，先睡觉吧。”
假若，它们并不是巧合呢……
“慢慢的，想起你爸爸的时候，我的心里好像就没那么痛了，反而是回忆里的甜，一直都在。”
和平常一样，他先换好衣服，再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吃早饭。
宣称对恋爱没有兴趣，却偏生从她的手里抢走了陈嘉鱼……
“你爸爸刚走的那半年啊，快把我一生的眼泪都流光了。我白天要学着杀鱼卖鱼，还要照顾你和早早，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只有晚上躲在房间里，一个人悄悄的想着他，悄悄的哭。”
沈念初回了句：“谢谢你，月月表姐。”
“我吃好了。”
看着那个可爱的小猫咪头像，陈嘉鱼的内心五味杂陈。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嘉鱼打了几十句话，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发送出去。
删除。
删除。
又怎么敢断言，它绝不可能发生呢？
“你爸爸还是坚持和我去领了证……”阮秀莲微笑着说，“后来复查时才发现，那个肌瘤是良性的，之前，是误诊了。”
沈念初想着想着，眯起了眸子。
拿着鸡蛋在眼周滚了几分钟，陈嘉鱼的黑眼圈果然淡了不少，他便顺手把这个鸡蛋剥掉吃了，又胡乱塞了两口面，就放下了筷子。
“毕竟有些人，他们活了大半辈子，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而我，至少曾经拥有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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