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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墙上的影子。
陈嘉鱼的手缓缓的落在她的头顶，动作小心而轻慢地揉着。
“是我，沈念初。”
“你们难道忘记了？前段时间，沈念初还和菜菜为了陈嘉鱼吵架，这件事可闹得沸沸扬扬的。何况，我们都知道，陈嘉鱼以前是喜欢沈念初的，只是沈念初不喜欢他，他后面才和菜菜在一起了。”
陈嘉鱼笑了一下，随后啪的一下把灯关了。
但直到早自习的铃声响起，蔡佳怡的座位依旧是空的。
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指尖轻轻拂过照片，痴痴地看了会儿，蔡佳怡把相册轻轻合拢，放回原处。
他瞥了一眼蔡佳怡，在她的脸色彻底沉下去之前，继续说了下去。
“……”
陈嘉鱼按捺住心猿意马，先把电视机关掉，再伸手拧动门把，轻轻地推门而入。
厨房。
二十分钟后，沈念初敲了两下面前的门。
……
又过去几分钟，蔡佳怡突然身子一顿，蓦地自陈嘉鱼的怀里抬起了头。
蔡佳怡觉得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两分。
如果换做是他，应该也会生气吧。
身后，是蔡佳怡的抽泣声。
蔡佳怡一脸无可奈何，“好啦，算我怕你，那你就别走了。”
可过了好几秒，却一直都没有等到她拳头的落下。
“你说什么？”
语文组办公室。
“我是怕麻烦，到时候又要多收拾一次，累不累？”陈嘉鱼一本正经地陈述着自己的理由，“再说了，你之前就答应过我，要和我一块儿睡的，现在只是履行承诺而已。”
陈嘉鱼转身，离开。
“……”
直到这时，她的哭声还从上面飘出来。
“你说呢？”
灯光把少年的影子投在上面，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完美的轮廓线条嗅出力与美的流动，让她有点心猿意马，脸颊也有些发烫。
更重要的是，说出来，对现在两人的境况有任何帮助吗？能改变什么吗？
“我去拿碗来。”
她脸微微一红，小声嘀咕：“人家不想睡，非要人家睡……霸道鬼……”
直到窗外夕阳的暮色慢慢转成了幽暗，蔡佳怡才轻叹了一声：“就按照你说的，明天我们一起去学校请个长假。”
……
“放我下来，你先出去啦，我要先换衣服。你在外面等着，听到我说可以进来了，你才能进来哦。”
“除了那次告白之外，你有追求过沈念初吗？”
他忍不住低声说：“被子里怎么这么香啊？”
陈嘉鱼沉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陈嘉鱼边挑起一筷子面条放进嘴里，边含糊道，“不会，你问吧。”
“……”
面条下锅后，陈嘉鱼瞥了她一眼，突然弯起了唇角。
陈嘉鱼沉默了会儿，才低低地说：“我不知道。或许……你关于我的记忆会不再存在……不过你放心，我会记得你，我会把属于你的那一分记忆留在我心里最宝贵的地方，永远不会忘记。”
“我在心底描绘了那么多那么多和你一起的未来，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等着高考以后和你一起去做，我还想和你纪念我们的一周年、两周年……甚至十周年，二十周年……”
沈念初缓步走了进去。
“你笑什么？”蔡佳怡问。
“这是他的获奖证书和奖杯，我帮他领了，你转交给他吧。”
好半天，教室里空了，陈嘉鱼才站起身。
“知道了知道了，好歹让我把电视关了呀！”
……
回家的时候，阮秀莲和陈玉藻早已睡熟了，陈嘉鱼没有惊动她们，回了房间。
“你就是这个意思。”陈嘉鱼立即反应过来，脚像生了根一样扎在地板上，“我不走了，晚上也要睡在这里。”
蔡佳怡吓了一跳，连忙替他轻轻拍背。
不远处，沈念初秋水般的眸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问：“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什么劈腿渣男，什么绑定和祸害？”
早自习结束了。
“脚踩两条船？”
床是双人床，上面有两个枕头，被子也是大大的那种，所以也省去了重新拿枕头换被褥的工作。
陈嘉鱼被他拽到了走廊。
“没什么。”蔡佳怡摇摇头，抬起小脸看着他，轻声地说，“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剩下的这三个月里，我们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学生们说笑着，哗啦啦地涌向食堂。
“油烟对皮肤不好，我来。”
“……什么？”
沈念初的语气里透出一丝遗憾，“看来，我还要继续等下去了？”
正要起身时，突然蔡佳怡又拉住了他。
看着校门，陈嘉鱼忽然想，虽然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但只要在学校，他就能每天看到她。
“你这个坏蛋，自私鬼！”
接着，她甜甜一笑，“其实呢，对这个答案我也不是很在乎。就算你追过她，也很正常呀，毕竟男生都有个初恋白月光嘛，反正，我不是那种专制狭隘的女朋友，心胸开阔，才不会在乎呢，更加不会吃醋，也不会怀疑什么的……好了，快吃面吧！”
众人吓了一跳，齐刷刷地转头看去。
“……我困了，走吧，去睡觉。”
“到睡觉时间了。”陈嘉鱼理所当然地说了句，抱着她往卧室走。
适才的情绪过于强烈，她一个冲动，险些将自己的秘密说出了口。
某些……她不那么愿意让他知晓的事。
陈嘉鱼拿起手机，缓慢地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蔡佳怡眼圈发红，冲着他，举起了拳头。
“警告你不要那么做？”蔡佳怡皱起眉，“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是某种错觉吗？”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蔡佳怡咬着嘴唇，目光里都是不舍，“……我不想你走。”
“……”
还没等陈嘉鱼开口，连珠炮似的吼声已经传来了。
“别问了，都是我的错。”
沈念初笑了笑，“是啊，有一点小事。”
蔡佳怡伸手接过去，轻声说，“好。”
“你推测，我和你是来自于不同的平行世界，只是偶然发生了交集。”她侧头看着陈嘉鱼，轻声地说，“所以你判断，在这一次循环结束后，这两个平行世界会再次回到它们原本的轨道上，而我们……将会永远的分开。”
“……”她板起脸，“我数到三，你走不走？”
陈嘉鱼牵上她的手，晃了晃：“我饿了。”
陈嘉鱼手伸过来，把葱拿走。
“嗯。”
走下台阶。
一旦她说出自己的秘密，无可避免地，便也会让陈嘉鱼知晓某些事。
吃过面，再看了会儿电视，时间也到了晚上。
一缕水意渗进了他的衣服，湿湿的，凉凉的。
蔡佳怡将门关上。
等了很久，却没有任何回复。
“……”
凭借着记忆，陈嘉鱼伸手掀开了被子，然后躺在了她身边。
有时候说与不说，只在一念之间。
“你们在说什么，陈嘉鱼和我怎么了，蔡佳怡又怎么了？”
蔡佳怡霍然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现在能过来吗？”
“对不起。”
蔡佳怡安静了。
陈嘉鱼一怔：“想什么办法？”
蔡佳怡顿了一顿，而后，接了下去。
陈嘉鱼想说什么，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塞得紧紧的，连一丝气都透不出，更别说发出任何声音了。
他躺在床上，明明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睡，却半点困意也没有。
陈嘉鱼老老实实地躺好，过了几秒，低声说：“你缩得那么里面干什么？我都抱不到你。”
“洗菜伤手，放着，等会儿我来洗。”
门后传来蔡佳怡的声音：“谁呀？”
陈嘉鱼哑着喉咙，半天挤出两个字。
沈念初笑了一下，温温吞吞地说，“当然了，如果你真的要和他分手，那我这口锅背一背，倒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也知道，我还没真的放弃呢……”
侯子凡问：“蔡佳怡没来？你和她是又怎么了？”
“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至少，我得到了秋天麦子的颜色。”
陈嘉鱼也没说话，手抬起来，轻轻碰触着她的脸，她的额头，她的发。
过了会儿，她的眼底突然出现了一丝灼|热的怒气。
侯子凡眯着眼，表情十分严肃：“我问过老陈，但他什么也不肯告诉我，只说都是他的错。”
“……不知道，快点睡觉啦。”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害羞。
一进去，他就闻到里面有一种温暖柔和的甜香，和她平时身上的香味差不多，但也许是因为被子捂住空气不流通的原因，比平时闻到的更浓郁一些。
侯子凡抓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把手机一扔，恨恨道：“算了算了，老子不管这两个家伙，也管不了，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依我看，没准是陈嘉鱼对沈念初旧情未消，看到沈念初对他有情，于是忍不住瞒着菜菜又和沈念初……结果被菜菜发现，她才会伤心到了极点。”
对这个所谓的循环，他第一次憎恨得如此强烈，这恨中，又夹杂着无能为力的痛苦。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你是这次循环里的唯一的例外。”陈嘉鱼只是看着她，低声说，“之前的九十九次里，你从没出现过。唯独这一次……”
于是，她不禁往被子里再次缩了一截，以至于飘出来的声音有一点发闷。
蔡佳怡垂下眸，洁白的牙齿咬了下唇，复又松开。
“应该是你身上的味道。”
陈嘉鱼并没有闪躲，而是闭上了眼。
五点多。
蔡佳怡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推开了陈嘉鱼。
“……好。”陈嘉鱼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化学课。
正遐想间，女孩儿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陈嘉鱼咳了一声：“那个，我也脱衣服了啊。”
咽下一口面条，蔡佳怡突然抬起头，若有所思地开口：“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别不高兴啊。”
这时，蔡佳怡忽然想起了什么，脸微红了下，伸手推了推陈嘉鱼。
很显然，她不是不在意，而是——
“哦。”
陈嘉鱼看着她：“你怎么了？”
“哦。”陈嘉鱼很自觉的把她放下，然后走了出去。
“可是……”何彦喏嚅着，“蔡佳怡的脾气挺好，到底陈嘉鱼要做错什么，才能惹得她生这么大的气啊？”
他到底，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这么戏耍他，对他这么残酷？！
化学老师正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书写着方程式。
面条吃到一半，蔡佳怡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起身走去了她的房间。
于是，他抬脚走了进去。
陈嘉鱼抬起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话虽如此说，不时瞥向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揪心揪肝的醋意。
陈嘉鱼差点被面条呛死，咳嗽起来。
她脸上的泪水还在滚落，却抬手指着门，哑着嗓子喊，“骗子，坏蛋，你给我走！走得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
“啊？”
非常熟悉，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
许久后，还是停下了要敲门的动作，苦涩的浪潮在心中一层一层地翻涌。
沈念初平静地说。
念完这一句，蔡佳怡抿了抿唇。
“现在，你却告诉我，我们只剩下三个月了？”
“你怎么来了？”
夏宇托了下眼镜，淡淡的说，“根据陈嘉鱼的表现来判断，概率应该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朱舒沉吟了会儿，突然神情一凝，“该不会是陈嘉鱼脚踩两条船，被菜菜发现了吧？”
此时冲动开始退潮，大脑也骤然冷静了下来。
“……”
相册里面是她和陈嘉鱼的照片，过了片刻，翻到一张两人在游乐园时拍的合影时，蔡佳怡的动作慢了下来。
沙发上。
关得很严实，隔音很好，里面的动静只要不是太大声，一点儿都传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教室里的人也一个一个地多起来。
“……”她闭上眼，语气有点扭捏，“哦。”
“嗯，晚安。”
安静片刻，蔡佳怡又问，“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最终的结局是我们分开了，那，我们还会记得彼此吗？”
“……算了！”蔡佳怡突然下定决心般地摇头，“你不用说啦。”
将证书和奖杯放好，她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就负责看我做，给我加油，说男朋友真棒，帅死了。”陈嘉鱼说，“等我做好以后，你再负责美美的吃，不好吃也要说好吃。”
蔡佳怡瞟了她一眼，“有时候，人要适当学会放弃。”
蔡佳怡捂着脸，却一点也不生气，满眼满脸的笑意。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朱舒一眼瞪了回去。
“你困就先去睡呀，我还不困。再看会儿。”
突然间。
她一定是失望极了。
……
陈嘉鱼有些失神。
“……听不出来。”
“只剩下三个月了，还不到一百天吗？太短了啊，我们才刚刚在一起没多久，好多事情都没有做，你就告诉我，我们只剩下三个月了？”蔡佳怡泪流满面，喃喃地问。
只是一秒，陈嘉鱼便跳了起来，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冲出教室。
“嗯。”陈嘉鱼点了点头，松开了搂住她的手臂，低声说，“那我先回去了，和我妈妈说一声，明天再来找你。”
“我艹，老陈你能不能别每次有点什么事就憋着？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帮你们？还有，这离高考就一百天都不到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啊……”
蔡佳怡已经钻进了被子里，她躺在靠墙的那一边，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连脸都快埋进被子里，一双眼睛特别专注的盯着天花板，就好像上面挂了张世界名画。
徘徊在蔡佳怡家的不远处，抬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陈嘉鱼忍不住想，他走后，她又哭了多久？现在起床了吗？还是和他一样，彻夜未眠？
“那出去吃东西？”
等陈嘉鱼咳嗽缓过来，她又抽出桌上的纸巾递给他。
只是从抽泣声，彻底放开，变成了那种毫不压抑的痛哭。
在意得要命。
可能是一整套的嫩粉色，或者浅浅的藕荷色，也可能是温软的玉色——这三个颜色她很喜欢，会衬得她的皮肤嫩白如玉，面料柔软又贴身，自然勾勒出了女孩儿匀称曼妙的身形，然后再弯下腰，轻轻扯掉了脚上的棉袜，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
接过纸巾擦了嘴，陈嘉鱼看着她，好奇道：“你很想知道这个？”
教室里，学生们开始发出各种声音，有的站起来活动身体，有的呼朋唤友去厕所或是小卖部。
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
陈嘉鱼知道她的意思，叹了声气，“我试过很多次想摆脱循环，但从没成功过。”
“不是纯睡觉，还能是什么？”
陈嘉鱼想了想：“还是先说这个吧，被你这么一提，我不吐不快了。”
撇了撇嘴，她继续说：“你们想想，如果不是这样，陈嘉鱼为什么说都是他的错，又不告诉我们原因？还不是因为劈腿这种事情，太没道德，他说不出口！”
“好，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沈念初说：“得了个二等奖。”
两人彼此依偎着。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