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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这时，恰好有几名医生推门进来了。
无论她选择哪一个，一旦失败，对她来说，都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的结果啊。
“我叫鲁彬。”鲁彬伸出手，想和阮秀莲握手。
护士还没退去疑心，想了想，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先问问她。”
“我们会立刻让这边安排救护车，帮你儿子转到我们燕京大学的附属医院，再安排燕京最好的脑外科专家来替他完成手术！”
“不好意思啊闻老师，”阮秀莲勉强的笑了一下：“我儿子他……他前段时间就住院了。”
它也依旧是好好的。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亦是看到了这一幕。
一般来说，各省排名前百的学生，绝大部分都会被最顶尖的清桦燕大收入囊中，而其他高校招生老师的目标，则是很自觉地下挪到了百名之后。
她叹了口气，“行。”
“电话？”
生命危险。
“身体不舒服？”
病房门被敲响。
闻清泽一愕，“他住院了？是生了什么病吗？”
等分数一出来，他们就会第一时间直冲排名前几的考生的家，而后各施手段，或怀柔，或利诱，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无论如何都要将学生给拉到自己这边。
砰！
看着被摔断的小王子，之前的那个梦，慢慢地自蔡佳怡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鲁彬和刘娜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了顿。
蔡佳怡将信重新折好，又从里面取出了另一个东西。
蔡佳怡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转头看着床上陈嘉鱼，拿手轻抚着他的脸，声音里多出了一丝哽咽：“阿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呜呜……”
蔡佳怡过去开门。
阮秀莲无可奈何，只能和医生说了决定手术。
但试了半天，怎么都不行。
视线在病房里缓慢的移动着，最后，落在了放在柜子上的那个八音盒上。
这时候，闻清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阮秀莲忍着难过，将之前对闻清泽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一行四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我们是清桦大学的招生老师，我叫刘娜。”女人面带微笑的介绍了自己。
但要她来替阮秀莲给出建议，她那个冷静坚强的面具就被击碎了。
下一秒，她眸光陡然的凝固了。
但即便手术顺利成功，他能不能醒，又什么时候能醒，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大姐，陈嘉鱼同学是住院了吗？”
“骗子，你们医生都是大骗子！”陈玉藻气愤的叫道。
六月二十号。
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浓浓的不安感。
她一下子怔在那里。
展开后，上面有几行字。
“我们也去打个电话，您先稍等会儿。”
“谢谢。”
阮秀莲怔了怔，表情黯然了下，“哦，可能是我儿子的号码，他关机了。”
次日早上。
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她都从未哭得这么大声，甚至可以说，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都没有怎么哭出声过。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看起来真的只是像睡着了，只是那张脸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惨白，明明高高大大的，此时却显得有些脆弱。
这个念头像是把刀，在她心里突然狠狠地扎了一个洞，又深又疼，让她全身仅剩的生命力，都从这个洞中在快速流走。
按照惯例，早在分数出来的前两天，招生组的老师们就已经各自前往了任务目的地，并在酒店里等待着。
可不知道为何，随着这个八音盒的被摔坏，积攒了半个多月的伤心，像是也瞬间冲破了她自控力的极限。
小丫头立即扑过去质问，“你们不是说过，我哥半个月就会醒吗？再过两天就满半个月了吧，为什么他还不醒啊？你们怎么能骗人？”
闻清泽抬手敲了敲门。
当然，对方也说了，预定在后天为他动手术。
阮秀莲和闻清泽一起下了车。
难道说，这次的省理科状元要落到燕京大学的手里了？！
蔡佳怡则是低声说：“我来收拾这里的。”
阮秀莲急眼了，焦急的插言问道：“那如果半个月还没醒，会怎么样？还能醒吗？”
可惜，打了半天都无人接听。
这四个字，让陈玉藻小脸刷地白了，阮秀莲则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差点一个踉跄跌倒。
蔡佳怡上前一步，挽住了阮秀莲的手臂。
蔡佳怡用颤抖的指尖，将断掉的小王子和八音盒，慢慢地捡了起来。
“啊！”
“走吧，大姐，你带我去吧。”
……
闻清泽说，“我是燕京大学的招生老师，来看看陈嘉鱼同学的情况。”
“大姐，等会儿！”
“不行吗？”闻清泽反问，“我们学校的医院排第二的话，国内还有哪家医院敢认第一？就算脑外科也是全国屈指一数的，如果去我们那里做手术的成功率肯定更高！”
阮秀莲知道，对方不亲眼看到陈嘉鱼的情况，是不会死心的。
“哦……”
蔡长兴却没有动，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平平地放在台面上。
鲁彬和刘娜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离半个月还有两天，等到两天后，如果嘉鱼还不醒，我们就……”阮秀莲的喉咙滞住了，过了半晌，才有些艰难的重复道，“我们就，和医生说，准备手术吧……”
男人掏出个东西往前递，“这是我的记者证，我只是想采访一下陈嘉鱼的家属。”
阮秀莲点了点头，“好的。”
蔡佳怡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强忍着鼻子里传来的酸涩，也说着“谢谢”。
后面的话，她没有完全说出来，但其中的含义已经无需多言。
“你高考的那几天，爸爸其实很想给你打个电话，给你加加油。又怕影响你高考的心情，最后还是没打。这几天，你的电话一直关机，爸爸有些担心，昨天看到新闻，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满脸写的全是不可置信。
陈嘉鱼是本省的理科状元，是他们清桦要争取的第一目标，如果做完手术，他能在志愿填报期内及时醒来，且确定会报考清桦大学，那么，他们当然愿意为陈嘉鱼一直保留这个名额。
阮秀莲点点头：“好的。”
“那您的意思是，只能动手术了吗？”
蔡佳怡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是吗？”护士微微睁大了眼，“那个叫蔡佳怡的小姑娘就是你女儿？”
护士抬起头，审视地打量了西装革履的蔡长兴几眼，许是觉得他确实不像是记者，方才开口问：“那你又是什么人，找陈嘉鱼有什么事？”
闻清泽笑容满脸，“你好，请问这里是陈嘉鱼同学的家吗？”
“对了，爸爸知道你不缺钱，但还是给你的卡里又打了一笔钱。你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爸爸能做的，你就直接开口。”
她总是冷静的，自控的。
……
“对不起……”
阮秀莲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每个学校的目标也不一样。
说完，他便转过身，走出了大厅。
阮秀莲点了点头，问：“你是？”
但，万一直到志愿填报的最后一天，陈嘉鱼也没能醒来呢？或者说直到后面才醒来，却不愿意选择他们清桦呢？又或者，会不会留下什么有影响的后遗症呢？
蔡佳怡不说话了。
突然，一个声音低低的冒了出来。
阮秀莲没有回答，一直领着众人来到了陈嘉鱼的病房前，方才说：“我儿子他就在这里。”
闻清泽的眉头拧紧了，过了几秒，他说，“大姐，孩子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他！”
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被旁边的椅子绊了一下。
“不好，被燕大的老闻给抢先了。”
一分钟后，那边的回复来了。
但让她失望的是，陈嘉鱼仍旧没有醒来。
“你放心，爸爸找人算过，这小子命大得很，不会有事的。”
这代表，陈嘉鱼能自主清醒的机会颇为渺茫。
“陈嘉鱼同学的高考考得很好，他在家吗？我可以和他聊一聊关于报考意向的事情吗？”
那名记者悻悻地将证件塞进口袋，走了。
其中一名医生叹了口气，“小姑娘，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们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敢对这种情况打包票，目前他的各项指标都还是一切正常的……”
这三个字一出，她原本勉强悬起的心，陡然像是被人剪断了线，直接往下方阴冷黑暗的深渊中坠了下去。
阮秀莲和蔡佳怡也一起看向了他。
“是出了车祸……”
“应该是！”男人又皱起眉，“他们要去哪儿……”
医生们只是无奈的摇头。
片刻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将门打开了。
“那我们先祝愿他早日康复。”鲁彬客气的笑了一下。
医生临走时，蔡佳怡问了声：“医生，手术的成功率高吗？”
他本以为自己来得够快了，没想到还是落在了燕大的人的后面！
闻清泽说，“大姐，我们还是先去看看陈嘉鱼同学吧。”
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对阮秀莲和蔡佳怡说：“救护车马上就能安排妥当，你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两个小时以后出发，连夜去燕京，那边会有人接你们的。”
心脏怦然一跳，再扭头朝放八音盒的位置看去。
蔡佳怡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那个八音盒，忐忑而不安的等待着。
陈玉藻中考。
这时，女人敏锐地发现了疑点：“等等，和他一起的女人是谁？难道是陈嘉鱼的妈妈？”
“请进。”蔡佳怡将门彻底的打开了。
蔡佳怡猛然的抬起头，从趴在病床上的姿势，变成了直身坐起。
“怎么了……别哭……”
两人转头问：“大姐，陈嘉鱼同学生的是什么病？”
蔡佳怡将八音盒握在手中，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眸子盯着医生，“医生，陈嘉鱼他、他怎么样了？”
先从里面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阮秀莲把陈嘉鱼的情况说了一遍。
不远处，一辆车正朝小区驶来。
事实上，这段时间以来，陈嘉鱼的电话就没开过。
医生们走了。
女人双眼一亮，“难道说，陈嘉鱼现在不在家，他们是去见他？！”
“小怡，其实爸爸很想见你，但又怕我们见面以后再吵架，想来想去，还不如用写信这种方式。”
“那还有机会！”女人连忙吩咐司机，“师傅，目的地变一下，直接跟上刚才的那辆出租车！”
……
门口的一名护士将信封递给她，说：“你爸爸走了，只让我们把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