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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T恤短裤，脚步匆忙近乎于跑的身影。
陈嘉鱼付了车费，和蔡佳怡一起下了车。
“好，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警察们互相看了一眼。
陈嘉鱼把怀中的菊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双膝慢慢地弯下，最终跪在了那里。
他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就仿佛面前的不是一张贴在墓碑上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正和他面对面的交谈着一般。
碑上有一张男人的照片，三四十岁的模样，陈嘉鱼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
“没有！”
这时，一辆公交车驶近，徐徐停下。
陈嘉鱼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叮嘱：“小心脚下。”
一名识得陈嘉鱼的警察冷笑起来，“人家是今年的理科状元，难道还会诬陷你？就算他诬陷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陈嘉鱼蹲下了身子，把带来的几个袋子一一打开。
“不是！我说了不是！我从来都没去过那个小区！”男人脖子一梗，理直气壮地喊。
蔡佳怡见他不说话，目光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旋即面露好奇。
几名警察的脸色也变了。
蔡佳怡叹了口气：“要不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因为要去公墓，蔡佳怡特意换了一条素淡得毫无装饰的白色连衣裙，陈嘉鱼则是白衬衣和黑色休闲裤。
“呵，你小子，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一名警察拿起陈嘉鱼当时报案的记录，翻了翻，手指敲了下桌子，盯着男人，“六月二十八号下午五点，中北路的锦绣嘉园小区，八栋四单元402，不是你？”
吃毕业饭的那天，蔡佳怡的家里被人翻得乱七八糟，两人立即报了警。可那男人很谨慎，除了几个鞋印之外，并没有在现场留下太多证据，而小区摄像头的分辨率不高，仅靠监控，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再加上不是大案要案，没引起太大重视。所以，这一个多月里始终没有下文。
走出大门，蔡佳怡才若有所思地开口：“有点奇怪。”
“那倒不是。”蔡佳怡摇了摇头，“证据都摆在那里，应该是他没跑了。嗯……也许是他说谎的技巧比较高明。”
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有亲眼再见到爸爸的一天……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陈嘉鱼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爸爸，我们来看你了。”
陈嘉鱼下意识地握住了，这时，他才回过神来，叹了声气，缓缓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陈嘉鱼的眼角猛地一跳，脑海中闪过电光火石般的一幕。
男人张口结舌，数秒后，才道：“都快过去两个月了，谁还想得起来？！”
“现场有你的脚印，这怎么解释？！”
“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男人嗤笑了声，有恃无恐地凑过去看显示器。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又办了几样手续后，陈嘉鱼和蔡佳怡才离开了派出所。
因为母子俩经常过来，所以墓边并没有有什么野草，收拾得干干净净，十分整洁。
“除了你和那本书之外，我好像不需要带什么了。”蔡佳怡抿唇一笑，“别的东西就算忘了，也可以再买过。”
下一秒，他一脸匪夷所思地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
“我们之间经历了很多很多事……等有时间，我再慢慢的都讲给你听。”
途经一家水果店，蔡佳怡看到了价格牌，立即停下脚步，“今天荔枝才六块钱一斤，我们去买两斤吧？”
走了一段路后，陈嘉鱼忽然转头看着蔡佳怡，问道。“明天你有没有时间？”
陈嘉鱼正要付钱，蔡佳怡轻声地道：“我也想选一束花。”
今天的天气是个大晴天，天蓝云白，阳光极其明媚。
……
这时，蔡佳怡也走过来，将手里的百合花轻轻放下，随后，同样地跪在了他的身边，低声地开了口：“叔叔你好，我是蔡佳怡，这次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陈嘉鱼很好，我非常非常喜欢他……”
“一颗痣就能当证据了？”男人的小眼乜着陈嘉鱼，阴阳怪气地说，“你的眼睛下面有颗痣，我说你杀过人，因为我记得杀人犯刚好也有一颗这样的痣，行不行？”
“什么奇怪？”
第二天，十几公里外的君山公墓。
“你认识那人？”
“嗯，因为那天也是你爸爸的忌日。”
“应该是上次去你家偷东西的家伙。”
“……你还记得吗，我之前说过，我不过生日。”
从公墓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两人一路往回走，都还为方才的事情，感觉有些如在梦中。
“你认识他？什么人？”陈嘉鱼开口问道。
确实是同一双鞋。
“行了，别想狡辩了，和我去审讯室！”
为什么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反倒像是真的对这件事毫无所知。
陈嘉鱼揉了她头顶一下，手感毛茸茸的，“那就行了，走吧。”
不少人闻声看了过来。
“如果还不够的话……”
每次，蔡佳怡都会微微一笑：“好。”
“不是我、我真的没去过那里！”男人脸色大变，蹭地跳起来，身下的椅子翻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
陈玉藻和阮秀莲已经提前来过，今天只有他们两人。
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的神情里有些缅怀，有些眷恋。
“可以。”
陈嘉鱼站在原地，怅然若失了很久，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还是震惊。
蔡佳怡走到他的身边，柔软无骨，又好似带着些许凉意的小手钻进了他的手心。
里面装的是阮秀莲提前准备好的几种菜肴，还有一些水果点心，都是陈嘉鱼的父亲生前最爱吃的。
听到这里，陈嘉鱼握住了蔡佳怡的手，非常之用力。
一时间，他竟然无法判断，刚才那一切是真的发生过，还只是一个虚幻却美好的梦境。
那警察打量了他一会儿，凑到陈嘉鱼身边，低声问：“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你确定没认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