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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继续道：“子玮，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知道自己并非是帝王之才。我要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对大唐、对你们、对百姓，非灾即祸。
说完这话，也不等李元吉搭话，任瑰就再次拱着手，一脸郑重的问道：“敢问殿下想在此次天变中求些什么？”
任瑰正在想事情呢，听到这话明显的愣了一下。
不过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边继续想着事情，一边听李元吉说话。
比如长安杏庐，比如洛阳到棣州的漕运、棣州到交州的海运等等。
任瑰听到这话，当即拱手道：“既然殿下让臣只管直说，拿臣就不客气了。”
当任瑰说到第九个惨事，讲到了河南道和河北道交界处的一个山大王以小儿心脏为顶级美食以后，李元吉彻底听不下去了。
哪怕就是一点，也足以让很多百姓活命。
想来他登临大位以后，也会如此对待殿下。
他有这个觉悟，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大唐增砖添瓦。
他丢不起那个人，后世那远超了大唐一千多年的知识，也丢不起那个人。
不过李元吉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任瑰也就没有再藏着掖着，当即毫不犹豫的点着头道：“不错，臣就是这个意思。殿下若是有心大位，那臣就会依照争取大位的法子帮殿下谋划，殿下若是一心求自保，那臣就会依照自保的法子帮殿下谋划。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但却不愿意再跟任瑰谈论这个话题，“我们还是继续说回正事吧。”
在没有达成这个前提的情况下，他即便是要为大唐增砖添瓦，也只能是小范围内的。
即便是我没有闲暇去做，亦有你们去帮我做这些事情。
他至今都记得，他在王世充、窦建德跟大唐争锋的时候，率军去策应李世民，路径一个人丁稀少的小村庄时，在一户人家讨水喝的时候，掀开那一户人家的水缸所看到的场景。
那一户人家，以及那一户人家邻居家，被他一怒之下给一体斩绝了。
我还没听说过那个穷的去兼济天下呢。
即便是依旧吃不饱肚子，也不用再跟临近家换着孩子吃。
我的意思是，我必须先确保自己安全，确保自己不受制于人，确保自己可以自由自在的行事以后，我才能去做这些事情。”
但是对任瑰来说，那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也是他亲眼所见过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任瑰在听到他说有心大位的时候，脸上才没有半点波澜。
李元吉赶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那一户人家邻居家的孩子。
李元吉见任瑰的情绪有点激动，意识到任瑰大致是遭受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又或者是看到过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当即一边安抚着任瑰的情绪，一边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白分享社稷之权、社稷之贵，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履行我的职责，亦会为大唐的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也是我招揽你们这么多人的目的之一。
还有偷坟掘墓，去刨那些刚下葬没多久的尸骸的。
李元吉原以为任瑰会愣神，会大惊失色，没料到任瑰一点儿太大的反应也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希望李元吉这个有身份有地位有能力的人，能为百姓们做一点事情。
所以殿下要从他们手里分润权柄，求一个自由自在的话，千难万难啊。”
所以他很难像是唐人一样，去接受一桩桩一件件听的让人怀疑人生的惨事。
我现在还处在穷的地步，所以还没有去兼济天下的能力呢。”
秦王殿下臣虽然不了解，但臣也知道秦王殿下是一个霸道的人。
任瑰不明白李元吉的心意，准确的说是不明白李元吉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脸的迟疑。
任瑰愣了一下，没料到李元吉这么直接。
李元吉知道，任瑰还是有些不甘心，便又语重心长的道：“子玮啊，我得先照顾好自己，才能去照顾别人。
您要是把大唐的一部分权柄揽在您自己手里，您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受苦的可是百姓。”
他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也有一肚子远超唐人的知识，他有能力为大唐增砖添瓦，所以他从没想过去白享大唐的富贵。
不过意思李元吉却明白了，李元吉也没有像是他一样含含糊糊，再次开门见山的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争不争那个位置？”
所以他希望大唐能强盛一些，也希望大唐的百姓能够富足一些，更希望低层的百姓们能过的稍微好一点。
而那一户人家邻居家的水缸里，跑着一根白|嫩的幼儿大腿，是那一户人家的。
所以他也知道他在享受大唐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得为大唐出一份力。
不过太子殿下一旦登临大位，大义加身，又有诸多忠臣良将趋势，殿下即便是举起了义旗，多半也会以失败告终。
任瑰愣愣的看着李元吉，下意识的道：“殿下是想分享社稷之权、社稷之贵，却不想担社稷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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