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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在太极殿内晕过去，就是为了等李渊主动找上门，然后跟李渊说这番话。
李渊猛然瞪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封伦喝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怒火宣泄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甘露殿，他突然很想找个人聊聊，很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李渊在出了太医院以后，心中犹如塞了一团乱麻，胸中有无尽的怒火往上涌，就是发泄不出来，也不知道跟谁去发泄。
杨妙言吩咐厨娘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酒菜。
封伦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小主公李世民，而是大主公李渊。
但现在没这个心思了。
李渊就那么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头，神情阴沉。
嫡长子继承制不仅能确保皇位可以有序的传承下去，也能确保他和他的子孙后代能躺在他的功劳簿上吃很多年。
由此可见，圣人亲自查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
那么往后大唐皇位更替的时候，必然会发生很多类似的事情。”
传达李渊口谕的谒者赶到裴寂府上的时候，裴寂刚刚赴完李世民的宴请，还拿了李世民无数好处，听到谒者说李渊召见，就马不停蹄的赶到甘露殿。
封伦似乎没料到李渊会出现，脸上写满了惊愕，只是他的眼中毫无惊愕之意。
“圣……圣人？”
封伦恭敬的向李渊一礼道：“那就请圣人换个人再查一次。”
封伦这话说的相当露骨，他几乎就是明着告诉李渊，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大唐皇位的有序传承才最重要。
李渊猛然站起身喝斥道：“信得过的人？谁是信得过的人，李建成吗？”
封伦咬着牙继续道：“圣人如果不希望昔日隋宫里的惨剧在我大唐重现，那就应该给太子殿下一个清白，确保我大唐的皇位可以有序的传承。”
李渊见到裴寂，像是见到了亲人，在裴寂一吹二捧下，向裴寂倒起了苦水。
李元吉回到九道宫的时候，刚好是晌午的饭点。
封伦郑重的道：“在朝堂下，臣可以跟圣人说几句心里话。”
说到此处，裴寂还一脸认真的道：“臣虽然不知道这番话是谁跟您说的，但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
封伦一脸认真的道：“臣虽然不知道太子殿下犯了什么错，但臣知道，跟太子殿下所犯的错比起来，大唐的以后更重要，大唐皇位的有序传承更重要。”
所以臣希望圣人能重新查证太子殿下的案子，最好交给一个圣人信得过的人去查。”
封伦也没有藏着掖着，坦然的道：“臣是天策府的司马，在朝堂上自然要向着秦王殿下说话。”
李渊咬着牙，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虽然到了李世民手下以后，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赐明主，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赐英才，但他心里还是向着李建成的。
裴寂看的很清楚，李渊在乎的根本就不是再查一次的结果，而是再查一次，结果一样的话，要不要放李建成一马。
他最早依附大唐的时候，最想跟随的人是李建成，最想辅佐的人也是李建成。
李渊没有在乎封伦的反应，冷冰冰的问道：“你前几日秘密的给朕上的那封奏疏，是什么意思？”
与此同时。
为了不出卖封伦，李渊隐去了封伦的姓名，将封伦跟他讲过的话跟裴寂讲了一遍。
封抡认真的道：“李公和裴公一直在说，太子殿下的案子疑点重重，既然有疑点，那么太子殿下很有可能就是被人冤枉的。
李渊猛然间如同发怒的狮子，冲着封伦怒喝。
因为只要皇位以一种不流血的方式，一脉相承下去，那么拥立皇帝的功劳，也能一脉相承下去。
圣人若是因为一桩疑点重重的案子就废了太子，立秦王殿下为太子。
毕竟，如何处置李建成，李渊已经做了决定，李渊也已经接受了李建成就是‘罪犯’的事实。
至于他身为天策府的司马，为何暗中帮着李建成，自然跟他的经历，以及看法有关。
而当一个家族变成可以影响一个王朝的世家以后，就可以传承很多年、富贵很多年，即便是面对王朝更替，也能做出很多选择，就像是旧氏王谢一样。
封伦毫无惧色的道：“臣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臣就是不希望看到我大唐以后出现很多类似的事情，所以才敢在圣人当面的时候，说几句真心话。”
后世的子孙若是争气，就连官爵、权势，也能一脉相承下去。
裴寂听完以后错愕了很久，然后再李渊一声声催促下，给了李渊一句跟朝堂上的态度截然不同的话，“您心中既然已经动摇，那再查查又何方呢？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刚好可以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如果太子殿下不是被冤枉的，那么再查结果也是一样。”
封伦毫不犹豫的道：“那倒不是……”
封伦在李渊走后，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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