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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大笑着质问。
我们是亲戚，也勉强算是一家人。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道：“我进去看看……”
“你凭什么？放眼望去全是劝你称帝的人，你凭什么阻止他们，又凭什么让他们放弃他们的野心？”
李元吉绕着散落在各处的酒盏、银盘、木托、果核、残羹剩饭，以及一个个娇美的身影，走到了陛下。
李元吉又不得不重复了一遍，这下宫女听见了，也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已经被磕破的额头，凄凄惨惨的道：“婢子……婢子是自愿来的……”
李元吉走到殿前的时候，从殿前的石兽后窜出来一个人影，吓了李元吉一跳。
看起来有些萧瑟，也有些清冷。
这……这……这特么不是人吧？！！
李元吉定睛看了看，是一个模样还算出众的宫人，只是身上的衣服有点脏，头发也有点撒乱，精神嘛，到还算是正常，不过距离不正常应该不远了。
李渊继续感慨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在你二哥和刘文静、裴寂赶到晋阳宫劝我之前，我都没想过要起兵，要造反。
说李渊荒淫无度吧，他也没这个资格。
因为定期限这种事情看似霸道，看似能督促手底下的人尽快去做事，可实际上也是在逼手底下的人想办法糊弄你。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垂下了头，开始磕头，开始哀求。
不等李元吉反应过来，人影就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就是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的哀求。
裴寂，以及殿内一众装睡的莺莺燕燕，再也装不下去了，此刻也纷纷瞪大了眼，张开了嘴，一脸惊恐，一脸难以置信。
有的只是一片冰冷的瓦片砖头和木头。
刘俊微微躬身，小声的道：“大家刚刚打发走乐婢，刚刚歇下。”
李元吉望着殿内的一切，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正常了以后，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宫女还在一个劲的磕头，一个劲的哀求，似乎没听到。
时间就像是织布机里穿行的梭子，嗖的一下就过去了一个时辰。
李元吉沉默了一下，笑道：“父亲稍等！”
所有人都在告诉我，我该造反，你说我反不反？”
然后举起手中的石兽，一个助跑，奋力的向殿外丢去。
这特么是神仙吧！！
虽然只是装装样子，但李元吉干的却十分起劲。
李元吉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父亲对我最后的考验？又或者说父亲是想知道我被逼无奈的时候，到底会不会篡夺您的位置？”
李渊说到最后，厉声惧色的喝问。
许是李元吉的脚步声过于沉重，惊到了她们，也许是她们这几日都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睡的很浅。
当你知道了你会跟所有人为敌的时候，你还敢不愿意吗？”
李元吉笑着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
李元吉拿着刚刚捡起的酒盏放在了一侧的矮几上，回身拱手道：“父亲何出此言？难道不相信我之前的话？”
内侍省大监的事情至关重要，容不下半点差错，所以坚决不能出现糊弄的事情。
李渊呵呵一声，继续皮笑肉不笑的道：“信，怎么能不信呢！不过你现在能忍住不要这个位置，不代表你以后也能忍住，更不代表你手底下的那些人也能忍住。”
李元吉下意识的拔高了声音。
宫女听到了李元吉不愿意救她，一下子仰起了头，涕泪横流的大喊着往李元吉身上扑。
李元吉没说话。
毕竟文献皇后那是我姨母，杨广是我表弟。
“噗通！”
两仪殿内。
我也只能反，因为我不反的话，他们，或者其他人手里的刀，会架在我脖子上，会架在我李氏的脖子上。”
李元吉微微皱着眉头盯着跪着的宫女问。
刘俊迟疑了一下，似乎想阻止，但却没阻止。
刘俊这么做，可不是为了忠心耿耿的好好办事，而是想多收集证据，将案子办成铁案，彻底的弄死内侍省大监。
“现在！你告诉我！当你手底下的人都劝你篡夺我的位置的时候，当你手底下的人，以及你身边绝大多数人逼你篡夺我的位置的时候，你又能怎么做？”
在陛下的一侧，裴寂也穿着一件蝉衣，像是一个蚕一样曲卷着，怀里抱着一个纯银的酒壶，躺在那里。
李渊喃喃的感叹道：“力达千斤，虽然无人能敌，但挡不了朝野上下所有官员聚集起来以后所形成的大势。”
不等李元吉搭话，李渊又嘲笑道：“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愿意，你要是抵死不从，他们就会去找别人，就会成为你的对手，就会成为你的死敌。
我怎么可能造自家人的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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