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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返京以后,李元吉特地把李孝恭召到了武德殿前殿问询。
“我明白……”
李孝恭嗤笑着说,脸上充满了鄙夷。
在河东柳、洛阳王、博陵崔、清河崔的争斗被制约了以后,得到了可以便宜行事默许的李孝恭开始向博陵崔氏递刀。
遣都畿道大总管率两州府兵去新乡、河阴镇守官道和水道的文书很快由陈叔达签发,并且下达了下去。
而洛阳王氏拉拢王玄策一脉的目的就显露出来了,开始逼迫王玄策一脉向长安城求援。
简而言之,就是要让其他想要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的世家豪门去从博陵崔氏手里争,从博陵崔氏手里抢,顺便纳一个投名状,也顺便借着博陵崔氏警告一下其他在漕运和海运上有份子的世家豪门。
七日以后,郑州、怀州两州府兵赶往了河阴。
如今看到了博陵崔氏舍命不舍财的嘴脸以后,世家豪门在他心里的分量就没那么高了。
李孝恭坐在殿左的下首,撇着嘴不屑的道:“财帛动人心呗,在我没有彻底收回他们手中的份子之前,他们以为他们还有机会。”
没有人在关键时候站出来力挽狂澜的话,如何能传承下来?
不等王阮再次开口,李元吉就笑眯眯的道:“家里有人求上门了?”
毕竟,河东柳氏、陈郡谢氏已经破落了,洛阳王氏也只是一个太原王氏看不上的小分支,弘农杨氏固然强大,但也是孤木难支,根本没办法跟博陵崔、清河崔、太原王、范阳卢这几个顶尖的世家豪门的联盟相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赵郡李氏、荥阳郑氏的除名,里面都有其他世家豪门的影子。
都畿道的丁口因为唐郑之战的缘故,又很稀薄,所以在先后被李世民、齐王府吸纳了两次壮丁以后,能打的几乎都被抽空了,所以都畿道当地的府兵绝大多数都是样子货。
事情是由李孝恭发起的,又是李孝恭在操持,那就交给李孝恭去解决。
在这件事上,都畿道的府兵更多时候代表的是朝廷的一个态度。
可他们没有这么做,反而死死的抓着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不放,那他们会落得什么下场,似乎也注定了。
这又是一个阳谋。
如今博陵崔氏正是失道的时候,也是被群狼环伺的时候,还盯着手里的那点利益不肯放。
李元吉点着头道:“是这个理……”
至于博陵崔氏没能如期将军粮运送到洛阳,如何处置,李元吉也说,陈叔达也没有再问。
毕竟,博陵崔氏那么大的家业,狼群即便是再凶残也没办法一口吞下去,而博陵崔氏能给老虎的利益又是有限的,老虎直接从博陵崔氏身上撕咬,能拿到的更多。
所以即便是河东柳氏、洛阳王氏、陈郡谢氏是针对博陵崔氏的主力,在他们下场以后,依然没他们吃的多。
如果博陵崔氏在这个时候果断的壮士断腕,将漕运和海运上的份子献出来,借着姻亲的关系邀请太原王氏、范阳卢氏、清河崔氏等其他几家顶尖的世家豪门下场帮他们。
相比起来,河东柳氏、洛阳王氏、陈郡谢氏反倒处在了下位者的位置。
但其意图其他的世家豪门都领会了,那就是李孝恭已经表明了愿意收回博陵崔氏的份子,但怎么收回,收回以后又给谁,就得靠大家自己去争了。
或许在他看来,博陵崔氏已经无力回天了,即便是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所以,博陵崔氏即便是在反应过来以后壮士断腕,也不一定回得了头。
李元吉对李世勣在苏尼失部所作的事情做了一番批示,才放下笔,抬起头,让王阮坐下说话。
不过,仅仅只是宣告,并没有实质性的举动。
李孝恭离宫以后过了五日,王阮求上了门。
以前在他心中,世家豪门,尤其是顶尖的世家豪门,是相当有分量的。
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来找家长认错来了。
‘不管不问’
李元吉提醒。
王阮愣了一下,仰起头看了李元吉一眼,这才苦笑着道:“果然瞒不过阿郎……”
他先是以失期为由,让博陵崔氏交出负责押运军粮的管事,又一管事的做不了主为由,逼迫博陵崔氏交出了庶系的一房人充任替死鬼,并且当着崔民干、河东柳氏家主、洛阳王氏家主的面,刀斩了博陵崔氏交出的所有人。
最关键的是,在有朝廷下场的狩猎场中,他们处在一个下位者的位置,他们必须等朝廷吃了第一口,或者吃了好几口,甚至吃饱了以后才能下口。
进了门以后头压的很低,说话也像是蚊子在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