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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闭目养神的龙文章听到身边异响，睁眼瞄了翻进战壕的林跃一眼。
林跃懒得跟他胡扯：“兽医呢？”
林跃拍了他的钢盔一下：“死湖南佬，鬼子的炮弹怎么没把你炸死。”
“吗啡针用了吗？”
“我没事。”林跃扯过他腰上挂的水壶，拧开盖子往手上倒了点水，胡乱往脸上一搓，总算露出几分人色：“回来的路上顺便杀了几个鬼子。”
郝兽医用手蘸了蘸额头上的汗：“用咧，用咧。”
林跃又吩咐道：“兽医，你也去。”
“你死哪里去咯？兽医找你找的快疯了奈，对他亲儿子都没这么好哟。”
士兵伤得很重，榴弹爆炸射出的破片在他的腹部划出一道很深的伤口，肠子都流出一截。
“大脚，水壶拿来。”
林跃喊来大脚，用水壶里的水冲洗掉手上沾的血迹，从兽医包里翻出仅存的半瓶医用酒精倒在做过简单清理的伤口，完事找了两块还算干净的纱布覆好，又让大脚找了个空罐头盒盖在上面，用绳子绑好。
大脚听到身后对话，回头一瞧，黑漆漆的脸上多了一条缝，里面是两排白牙。
“林营长？”
不辣和大脚帮忙把重伤员抬上竹筏，没等歇口气，就见林子边缘闪出一个人来。
“92式？”
“怎么没把竹内那老东西炸死。”
林跃拿这倔老头儿没辙，只能随了他的心愿。
“谁？谁踢我。”
东北佬翻了个身，摸到前面拍拍要麻和康丫的肩膀，又喊了两个身强力壮的悄悄离开阵地。
“你……你怎么这样了，没事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李乌拉听得直咂舌，心说怪不得弄成这样回来，他这一晚上干了多少鬼子啊。
李乌拉看了林跃一眼，心说鬼子猴儿精？他呢，他算什么？猴儿祖宗？
“你很闲是不是？”
“林跃哥，林跃哥……”
不辣看着东岸说道：“王八盖子滴，我要是大官，就一枪把他毙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乌拉侧头打量一眼撅着屁股跪趴在战壕里拣子弹的大脚，刚刚伸出右腿，还没往下踹，有人在后面蹬了他一脚。
“多搞几炮就好了。”
他刚坐一会儿，后方阵地传来大脚的呼唤。
李乌拉不认为那是几个鬼子的事。
“哦。”
“我刚才看了，渡口停着筏子，赶紧把伤员抬过去运到对岸。”
昨晚林跃过去炮兵阵地搞了两下，山脚下的日军乱了一阵，然后又变得井然有序起来，说明竹内连山没有死，还能指挥战斗。
不辣看了一眼弹坑里的伤员，虽然明知过去东岸多数人也很难存活，却还是遵照林跃的吩咐找来几十个二等兵，趁着天还没亮把阵地后面的伤员抬下去。
“你们都没过去那边，我一个人走太寂寞咯。”
“你拍拍屁股走了，鬼子把气都撒到我们头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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