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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现在他们一家住着大HOUSE，开着丰田普拉多，对于从余欢水那里借的十八万块钱，却像是忘记一般。
“孩子的事以后再说，今天你先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他这么一说，甘虹反倒不敢报警了。
怪不得余欢水要打她，这是把老实人逼急了。
他收好离婚协议书和借条往外面走去，经过置物柜的时候把那两瓶茅台和小拉很自然地拎起来。
说完这句话，他无视甘虹狠毒的目光，转向甘父。
甘父拿起签字笔，手因为愤懑微微颤抖。
“我让你签！”
“哦，别忘了注明利息，我吃点亏，就按……银行同期利率算吧。”
“余欢水，你不要得寸进尺。”
“十年前你妈住院从我那儿拿了一万多块钱，你爸给大领导送礼，你拎走了我当时收藏的两对生肖茅台，买新房后购买装修材料我出了一万五，甘猛买第一辆车一万二，他在KTV跟人斗殴被抓进派出所，是我保他出来的，当时还交了三千块罚款，孙佳坐月子买营养品六千……这些钱，我不要了，留着给你这王八蛋弟弟和婊子弟妹看医生吧。”
上黑色本田CRV就一定是出轨吗？不能是谈商务合作，或者聊同学会的准备工作吗？余欢水给她看的东西拿到法庭上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甘父怕他那么做，也怕他把甘猛踢死，再不敢刺|激他，在纸条写下欠余欢水十八万元九年未还的事实，并承诺会在一个月内归还欠款和利息。
林跃头也不回地走出客厅。
“不。”甘虹说道：“儿子是我的，余晨也不会跟你走。”
“喂，你有事吗？”
离婚协议签了，借条打了，系统也认定这个中秋节过得足够热闹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便只剩不爽了。
甘父的脸像缓慢崩塌的山一样由严厉滑向尴尬，从未想到那个一家人谁也瞧不上的女婿把这些帐都记在心里，平时看起来庸庸碌碌窝窝囊囊，关键时候拿出来怼得他们一家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什么事？”
然而事实却是这个以前被她玩弄于鼓掌间的男人留了一手，不仅拍到了她走进本田CRV的一幕，还用镜头捕捉到她跟前男友在里面亲热的画面，完了打电话中断他们的好事后又对通话录了音。
答案显而易见。
甘父和甘母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情十分复杂，他们确实横竖看余欢水不起，也确实想女儿跟余欢水离婚，但是他们无法接受女儿以极不光彩的方式中止这场婚姻。
“你和大壮上次出车祸，保险公司那边不是赔了十八万块钱吗？再加上我们手里的积蓄，我想在银行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给爸妈救急，先帮甘猛把婚结了，等他们日子步上正规，再一点一点还给我们，你看怎么样？”
“那必须的，当老公的不对老婆好，难道去对外人好啊。”
“我的岳丈老泰山，这个钱你们借去九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我？”林跃看着像竹竿一样站着的甘父。
余欢水不敢问，他怕惹恼甘虹，余欢水不能问，站在小辈的角度开不了口。
甘父不说，甘母不说，甘猛不说，孙佳更不会说。
“好事啊，甘猛早点结婚，二老还能趁着年轻帮他带带孩子，弄孙为乐，颐养天年。孙佳父母说什么日子举办订婚仪式了吗？”
“签！”说话的是甘父。
孙佳抱着她的宝贝儿子缩在墙角，甘猛缓过一口气来，呆呆看着那个曾经可以百般羞辱的窝囊废。
“水，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她去说了，余欢水也同意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余欢水会把当时的谈话内容录下来。
“外面下雨了，我这不是想早点下班去接孩子嘛，今天路上肯定特别堵。”
甘虹签字完毕，林跃拿回离婚协议书，感觉憋在心里的怨气出了不少。
想到大壮母亲已经死了，他心头火起，猛踹了甘猛几脚，换来两声杀猪般的惨嚎。
“钱呢？”
“想用老子的房子养野男人？白日做梦！”
“不写是不是？好，我不介意在媒体面前哭诉大壮的母亲在大壮死后日子过得多么艰难。”
“这样，后天周末，我去银行取出来给爸妈送去，晚上呢，再叫二老和甘猛出来吃个饭。”
这是早就算计好了呀……
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把余欢水受的气也给甘家人尝尝，比较余欢水这十年来的忍辱负重苟且生活，甘家人的遭遇算个屁啊。
往后他们全家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指指点点，任人议论。
“看看吧，你们女儿干的好事。”
通话中断，视频也来到末尾。
报警？
“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
余欢水做得出来，他绝对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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