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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跃点点头：“卖完了。”
肖老板用手扒拉一下，《重庆森林》、《新仙鹤神针》、《鹿鼎记》、《唐伯虎点秋香》……
“你这光碟连外包装都没有，万一不能放怎么办？”
“这是第二次进货，而且数量是第一次进货的两倍，所以按照上次谈好的价格，一张碟片两块五。”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便有第二个吃螃蟹的。
林跃说道：“赚钱去了。”
“我来自爱沙尼亚，那里有广袤的森林和蔚蓝的天空。”
“老板，我这次要一百张碟片，你今天晚上加个班怎么样？”
林跃这么做只是想快一点把货卖完，赚取第一桶金，仅此而已。
旁边卖臭豆腐的大姐都看傻了，操着河南口音在一边儿直嘟囔：“娘咧，这买卖也太好做了。”
至于林跃，以他未来人的身份，眼光会差吗？
“进货？那五十张碟卖完了？”
“因为执意要来中国学习，我跟家人吵了一架，今年暑假没有回去，想靠自己的努力在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活下去，于是跟着同学去广州勤工俭学，谁知道工厂破产了，老板没钱发工资，就把仓库里缺少外包装的光碟当工钱抵给我们。”
“你什么时候要？”
林跃用蹩脚的汉语说道：“兄弟，那些有包装的十几二十块钱一部片，我这个八块一部，其实塞进VCD里效果都一样。花好几块多买一个塑料盒，你不觉得很亏吗？对于能不能播放的问题，如果无法播放你可以拿回来，包退包换。”
“那给我来一部吧。”男子挑了两张碟片，给了他八块钱：“不能放我可是要回来找你的。”
一个小时后，京南理工大学男生宿舍，林跃推开房门走入房间。
这小子一晚上卖掉了三十多部片？哪所大学有这样的消费能力？要知道对于平均每月只有两百来块钱生活费的大学生来讲，买光碟已经算得上高消费了，一般而言他们更倾向于租，因为租一天只要一块钱。
一个小时，不，不到一个小时他就收摊了，不仅五十张刻录盘全部售出，连带外包装的样板货也给一个穿白裙子的富家女打包带走。
“刚才的电影，是《不扣钮的女孩》对吧？”
在那个用“寒酸”形容都有几分高抬的小摊位后面，一个腼腆的白人小伙坐在小马扎上，旁边竖着个三十公分的招牌，上面是六个汉字——中欧友谊万岁。
港片能够乘风而起，一是因为大陆这片娱乐沙漠经过几年大刀阔斧的改革，人们在吃饱饭后有更多精神方面的需要，HK电影恰好满足了他们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另外港片的兴起也有黑帮洗钱需要的成分在里面，所以影片质量参差不齐，经典片有，烂片更多，90年代末DVD兴起后，要在动辄上百部的碟片纸箱里翻到好看的电影，那真是有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林跃爽快地道：“没问题。”
马台街烟火最鼎盛的区域的一个角落里，不足2平方米的灰布扑在马路牙子上，靠里面是十张带封面的影碟，在往前是一列排开的软塑料袋，中间贴着标签，写着诸如“倩女幽魂1”、“倩女幽魂2”、“赌神”、“赌圣”等字眼，因为距离路灯比较远，视力差一点的都不见得能找到这个寒酸到不能再寒酸的摊位。
林跃在柜台拍下50块钱：“这是定金，明天下午五点我准时来这儿取货。”
“来进货啊。”
马台街夜市最不缺的是什么？
一米开外的地方停着辆倒骑驴三轮车，旁边放着一个液化气罐，软管直连车斗中间的煤气灶，在一朵蓝色的火焰中，热油翻腾，一块块臭豆腐被炸成金黄色，带着呲呲声和怪怪的香味出锅串好，撒上辣椒、五香粉等调料，等待路过的客人花几毛钱买一份。
“明天傍晚吧。”
林跃过去的时候，他脸上闪过一抹惊慌，啪的一下把电视关上。
“两块五就两块五。”
他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许开阳揭开蚊帐一角：“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宿舍？”
于是卖臭豆腐的大姐的生意迎来了一波小高峰。
“……”
这边才喊了两嗓子，很快就有一个穿墨绿色T恤的男子走过来。
林跃笑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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