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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接你回去的，只不过魏阉未倒，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林跃依着她的情绪说了句违心话。
“为什么？”
比方说……
“林掌班，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事情进行到这一步，还有查下去的必要吗？”
北斋猛地抬头：“你是说……郭真？”
“好吃那就多吃点，那边还有，不够我再去打两只。”
林跃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自己能够成为东厂新星，靠的是魏忠贤的赏识，而把赏识变成权力的，正是宝船案。许显纯作为深耕官场的老狐狸，自然揣摩得出魏忠贤的心态变化，基本上可以断定查办宝船案的事会虎头蛇尾不再提，这样一来，林三将面临“失业”的困境。
这便是许显纯前倨后恭的原因，现在听到林跃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当然地认为他是认不清现状或者不甘失宠，垂死挣扎。
……
那可不是人情，是恩情。
丁白璎看着半蹲在身前的人，一半沉浸在没了头的佛像的阴影里，一半被篝火的光点亮。
林跃点点头。
“要我说，都怪那个该死的林三，如果他不是像条疯狗一直咬着这桩案子不放，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
“……”
林跃笑笑，正准备起身离开，她忽然从怀里取出一块丝巾：“擦擦汗吧，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
“据我所知，陆文昭事涉宝船案，他有位师妹叫丁白璎，一直在暗中配合，金陵楼的命案应该就是她带着丁翀、丁泰两名打手做的。本来我跟踪沈炼一行人来到山东，准备在他们过黄河的时候把人拿了，回去后便请陆千户到衙门问话，说明他跟北斋的关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丁白璎的手下带人出现，打乱了作战计划还险些把我杀了，幸好我对附近地形比较熟悉，几经周折最后用计反杀。许大人，我还想问你呢，陆文昭的人为什么会横插一脚，是不是你把相关情报泄露给他的？”
那边北斋倚着破庙的门，眼望天空的新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听说进了诏狱的人十个有九个半会死在里面，你真能救出沈炼和殷澄？”
很明显，不声不响从京城来到济南府的林掌班是一个很好的替罪羊。
“呃。”许显纯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本来还想让林三为北斋的死负责，结果这家伙先将了他一军，怀疑他泄露情报给陆文昭，以致事情功败垂成。
“死了？死了你让我去问他？”林跃寒声说道：“那沈炼、北斋等人呢？”
该死的林三？
因为天气闷热，他出了不少汗。
数日后。
“如果觉得好吃，那边还有。”林跃微笑着回了一句，转身朝着破庙门口走去。
许显纯带在身边的总旗走上前，把封口的棉绳解开一瞧，脸色变了。
虽然他在金陵楼坏了他们的好事，可是后面一连救了她两次性命——第一次在云气坡，让她们免于被假太监秋后算账，第二次在黄河北岸的芦苇荡里，从千军万马中把她带走。
许显纯哪里知道，林跃是故意找不痛快的，不表现的夸张一些，歇斯底里一些，怎么名正言顺地留在外地长时间不回京城呢？
两天后，泰安州境内一座破庙里，林跃将一对野兔剥掉毛皮，去除内脏穿在一截硬木上，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盐巴和香料涂抹匀，放到篝火上仔细熏烤。
“够了够了。”北斋说道：“这只我都不一定能吃上。”
许显纯说道：“现在是汛期，那人带着两个女人坠河，你觉得能有活路吗？”
“听林掌班的意思……是打算继续查下去？”
“我想他一定面临着很大的压力，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许显纯奉魏忠贤的命令过来杀陆文昭等人灭口，但是短刀蒙面客带着两个女人跳进黄河没了踪影，如果新皇登基得知心爱红粉死了找他的麻烦怎么办？为了避免被治罪，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推卸责任了。
疯狗？
“不然呢？”
丁白璎环抱双膝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看起来还没有从陆文昭身死，信王出卖的打击中走出来。
“周泰……你会跟我们一起去杭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