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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瞥了一眼前方日益孤高的背影，小声说道：“你以为是多尔衮运气好吗？如果他没有逃回盛京，我们看到的就不是现在的景象了。”
其实败退途中，皇太极就怀疑并猜测疤面人的身份，如果真是大明那位爱折腾的崇祯帝，那后金就危险了。
一晚上马不停蹄地跑，因为逃的太匆忙，连地图都没有带，再加上乌云遮顶，也不知道方向走的对不对，直到黎明时分看到这条河，他才松了一口气。
挽弓搭箭，力贯双臂，拉弦瞄准骤然松手，动作一气呵成。
“什么？屠城？”
昨天关宁军攻了一天城没有结果，今天呢，发起第二波攻势后金兵就顶不住了，最后塔拜带了不到一千人北逃盛京。
“是，皇上命杀光城内女真及元蒙族裔，无论男女老幼。”
林跃望着多尔衮的背影道声“可惜”，转身上马，一拨马头沿河慢行，似乎不打算继续追杀这场战争中爱新觉罗氏唯一活下来的王子。
不断有炸药爆燃，火光冲天，火焰在城内蔓延，然后是将领号召灭火的声音。
这里是女真人的天下，王乾自然是惹不起的，只能另寻方便地方便。
这还是他主动规避的结果。
袁崇焕用手画了个圈，然后比了一个杀头的动作：“一鼓作气，聚而歼之，皇上是铁了心要灭女真全族呀。”
祖大寿回过神来，望部将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话罢，他朝着山下营帐走去。
这群人已经不求杀敌，只为把追击明军阻住片刻。
多尔衮知道时间紧迫，不能犹豫，深深地看了偏将一眼，猛地一拍马腹，朝着前方河面奔去。
……
晚上的饭菜有问题。
祖大寿看了一眼吕公车顶悬挂的好几个人头，心底除了佩服，还有恐惧，看来自家那位皇帝的想法是不把女真灭族誓不罢休了。
西平堡外。
多尔衮在战马的长嘶，旗人的呐喊声中来到河边，将此前用于偷袭的棉布裹在战马的脚上，牵着缰绳走上冰面，三步一滑，非常狼狈地往对岸走去。
林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往旁边伸出手：“拿朕的弓来。”
林跃转回头，看着下面的人说道：“城破不破，不是鞑子的决心能够左右的。”
进攻大明的十万后金军全军覆灭，皇帝和诸贝勒、王子都被砍了脑袋，守城的后金士兵能有斗志才怪，要知道后金八旗精锐都被皇太极带走了，西平堡的守军有很多是朝鲜、蒙古和明军降兵，根本不会有为大汗复仇的想法，谁强就跟谁，谁管饭就跟谁，这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轰～
王乾提着枪一溜小跑奔到茅厕前面，不断地拍打着那扇破门，想让占坑的人出来，而后听到一串满语，是骂人的话。
有人报警，招呼守城士兵赶紧回到岗位，明军杀过来了。
西平堡的城墙上，明军正在往下抛后金军的尸体，虽然他带领着一万关宁军北进辽东，打了后金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决定战局结果的，还是鹰使送来的那几颗人头。
如今不一样，皇太极的十万后金铁骑在关内送个精光，关宁锦防线没了压力，那还不乘势反攻辽东？留着给鞑子休养喘息的时间吗？
也就几个呼吸，地面开始震动，城墙前面光潮闪烁，炮声轰隆。
王乾心头闪过一个有些骇人的想法，看看丢在一边的长枪，方便也不是，不方便也不是，一张脸憋得通红，难受急了。
轰～
崇祯小儿太猖狂，居然有胆过长城，骑兵长驱直入灭了喀喇沁部大本营，这种事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时值寒冬腊月，河面已经结冰，朔风呼啸而至，吹起多尔衮鬓角散着的发丝。
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对方没有追击的意思，那应该是明军针对后金军的最后一次伏击。
多尔衮回头看了一眼，昨晚出逃的时候还有30人，现在不到25个，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的仓惶。
……
而远方，伴着盛京城头不断爆开的火焰，夜幕下的明军像潮水一样涌向城墙。
林跃知道他们在那儿嘀咕什么，但是并不在意，正史里皇太极攻破喜峰口，袁崇焕有几天按兵不动，然后一直吊在后金军屁股后面，抛开史学界没有证据的讨论不说，他倒是能理解这么做的出发点。
卢剑星看着对岸打个寒噤，这个皇帝……有点强。
明军大半夜的进行攻城战，城内很多官兵吃坏了肚子，听说连带兵的将领都中招了，该不会是……
带着愤恨、惊叹、恐惧、焦虑……诸般复杂心情，多尔衮一夹马腹，往河边奔去，就在接近一片稀疏林地时，猛听得侧方传来枯枝碎裂的声音，喊杀声起，一道道黑影急掠而出，数十把雪亮长刀逆朔风而至。
“陛下，请恕臣直言，这么做，是否会激起敌人反抗决心？增加破城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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