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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没有说话，因为她的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林跃为什么没有回来这件事上。
林跃接过帆布袋，正要上秤称重，旁边又过来两个过路女性，问他摊位上的黄瓜怎么卖的，其中一人车篮子里已经有了圆茄子。
吴婷婷笑着说道：“我知道有个溜冰场不错，一会儿带你去。”
“阿姨，2块就好。”
“这豆角呢？”
因为是上班高峰，车厢很挤，不过好在没有堵车，顺利地在上课铃声响起前来到学校。
为什么？
“送哪儿去？”
林跃把她的微表情看在眼里，故作兴奋地道：“以前进县城的时候看到城里人穿着溜冰鞋在广场上来回滑我就有个疑问，这玩意儿跟在结冰的河面上滑到底有什么不同？”
“1块钱。”
“吃完饭你有空吗？”
林跃想了想说道：“肯德基。”
吴婷婷没有意外他的选择，因为这才符合农村转校生的人设，这东西市县一级的行政单位基本没有，只有一些省级、副省级、富裕的地市城市才有分布。
林跃把手伸进三轮车厢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喊话用的喇叭，按下电源开关放到嘴边，对着过往人流喊道。
“不是。”林跃解释道：“贾大哥以前是铁路局职工，后来不是号召下岗嘛，铁路局也象征性地裁了些人，他就是其中一个。因为家庭条件确实不好，贾大嫂又去局里闹过几次，领导也不好意思收回他们的房子，下岗后贾大哥一直靠卖水果维持生计，谁想几个月前出了一场车祸，因为送医及时命保住了，可是腿没了，贾大嫂一方面要照顾丈夫的起居，负担儿子上学的费用，还要去富成街那边的屠宰场打工，一家人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所以……”
“不行，得先把三轮车送回去。”
“那我们现在过去？我知道不远处就有一家。”
妇女拿出2块5给他：“甭找了。”
“真没想到卖惨这么有用。”她认为林跃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卖完蔬菜，是依靠农村转校生勤工俭学的人设，不过她很痛快地认输道：“你想吃什么？”
周一。
俩人的赌局是天黑前卖完菜，结果还没到天黑，剩下的十几斤菜就给一个开饭店的老板包圆了。
“你输了。”
中年妇女把豆角塞进车篮子里，骑着自行车走了。
“所以你就把赚的钱分了一些给他们？”
方茴发现放在楼下的自行车车胎瘪了，她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事，她没有跟妈妈说，背着书包走向公交车站牌。
“那……我请你去溜旱冰吧。”
啪～
“对，我叔叔以前住的单位宿舍，领导承诺我考上大学前不会收回去。”
“好……吧。”
陈寻说道：“现在好了，他就算来了也画不成了。”
说来也怪，他拿出喇叭这么一喊，果然来了好几个过路的中年妇女。
“阿姨，您看一下，二斤四两。”
林跃数了数卖菜挣得钱，共计四十一块五毛三。
当她带着疑问走进教室，目光扫视一圈，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情绪几近崩溃。
“那你等着，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丢下这句话，陈寻跑步离开。
“溜旱冰算我请客，不然跟你急。”
“过几年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了。”林跃小声嘟哝一句。
林跃把铺在马路牙子上的帆布卷起来放进三轮车厢，拍拍靠近车座的挡板：“上来。”
“你女人吗？还直觉。”
“小小年级就知道帮家里减轻负担，那5毛算给你买作业本了。”
要说新的一周有什么急需去做的事情，目前能想到的就是去问林跃前天下午为什么没有回来。
陈寻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要等吗？”
“走了哈。”林跃握住三轮车把手，右脚猛蹬踏板，三轮车驶向前方。
另一边，高一一班教室，磁带AB面换了一圈，方茴也已经在打呵欠，然而始终不见林跃回来。
“那谢谢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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