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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坐了。”林跃说道：“李主任，我这次来一共有两件事，这第一件呢，是把日用品损坏清单给你拿过来。”
用不了，那间小耳房里的东西撑死四十块，可是谁叫他为了息事宁人说那样的话呢，而且具体弄坏了什么又没统计，那还不是人家上下嘴皮一碰的事。
“许大茂，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许大茂也出院了，不过因为腿骨折了，一时半会儿没法上班，只能在家养伤。
“刘海中，你可知道贪污是要坐牢的。”
刘海中面色大变。
李长明知道他会来，笑呵呵说道：“小林啊，来了？快坐，坐。”
许大茂什么人，猥琐胆小，林跃什么人？凶横手黑，真要进了医院，一通拳脚加吓唬，把他卖了可怎么办？
李长明微笑着喊了一声，可是房门一关，脸瞬间垮了。
“二大爷就是二大爷，政治觉悟真高。”
“请进。”
“两根五十克金条，一对翡翠手镯，还有一个象牙扳指，一支金钗，对吗？”
林跃冲他笑了笑：“听说前些日子你去广播站给于海棠道歉了？一个纠察组组长给播音员道歉，背后的原因是二大爷你实事求高风亮节呢，还是实属无奈被迫屈服呢？”
暖壶一个。
“现在许大茂栽了，但这不代表李长青不会收拾你，你说是不是？刘海中，我问你，这个纠察组组长，你是想继续当呢，还是过把瘾就下台，然后去监狱里啃窝头？”
“……”
……
一周后，杨厂长调研归来，又过三天，贺富民由十二车间调回生产科。
一旦金条的事曝光，他的仕途就完了。
刘海中不说话了，肉眼可见的汗粒子在脑门聚集。
李长明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说是问，其实是想让贺富民官复原职：“我们几个副厂长得研究一下，你知道的，他犯的错可不小。”
第二天中午，林跃拿着生活用品损坏清单敲响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林跃，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整死，我就不叫李长明。”
刘海中知道林跃想说什么，额头上的汗水更多了，也更渴了。
“下午院儿里发生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不听行吗？
用词怎么看都是恭维，可是刘海中怎么听都是嘲讽。
刘海中是带着气来的。
“成，没问题，我这就知会财务给你报销损失。”六十块是不少，对李长明这种人来讲自然不算大数。
椅子一把。
书籍十本。
窗框一个。
“你……你……于海棠，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他是院儿里的二大爷，对林跃来讲是长辈，又是轧钢厂的纠察组组长，属于领导阶层，有什么事应该去后院儿他家请示，现在呢？完全反过来了。
刘海中当然知道，没回家前就听说了，毕竟保卫科长送医务室后又转送六院，厂里的大夫说赵志峰情况挺严重的，中度脑震荡是没跑了，脸部还有一些皮肉伤，起码得在床上呆一个来月。
“据我掌握的情报，前几天许大茂去找李长青，塞给他一根金条，还把你昧下娄家东西的事情说了。于海棠呢，对我甩了她的事耿耿于怀，许大茂为了讨她的欢心，在李长青面前参了我一本，这才有了下午赵志峰带人抄家的事。咱们假设一下，如果这场行动成功了，许大茂检举有功，李主任会给他封个什么官位呢？如果这个位子有人坐着，又该怎么办？一个是院儿里的积极分子，明辨是非，大义灭亲；一个身为长者，又是主抓纪律的纠察组长，却对眼皮子底下的罪恶疏于防范……啧啧……”
说话间，他把一张纸推到李长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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