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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单子给我，一点非分之想算什么！”
一万块而已，放在以前的蒋家，蒋南孙一年做头发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她很激动，没有控制好音量，那个故意往前的蹭的女销售脸上闪过一副叫做“夸张”的表情。
翁先生把一张黑色名片和银行卡同时递过去：“下了班给我打电话，如果你的回答能够令我满意，我会把密码告诉你。”
讲了差不多十分钟，她见中年男子对楼盘的兴趣不大，倒是对她……打量来打量去，不时满意地点点头，这让她感觉很不自在，然而又不敢发飙，只能耐着性子和尴尬继续讲解。
警方怀疑李一梵担心杨柯的案子牵连到自己，于是携子出国避祸，反正就是没信了，也可以说李一梵把她甩了，为这事儿她去找唐欣寻人，还被奚落嘲讽，说她是扫把星。
事实是别说两万，她连一万块这个坎儿都迈不过去，入职首月就拿了个底薪，这比当初在她师兄的公司做名为设计师实际干得却是监工的活儿还要打击人。
此时此刻，那个名叫房婷婷，据说来自甘肃农村的女孩儿，正左手拎着自己的高跟鞋，右手拎着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四五种纸尿裤一路小跑冲进来，走到一对带着还不会跑的孩子的父母跟前，气喘吁吁地问他们用哪一种，还不断地道歉，说附近没有大型超市，买不到他们之前用的国外品牌。
刚才聚在沙盘前面嬉笑的女销售们停止讨论，装出还有工作要处理的样子朝四方散开。
“你没听错，我是打算买下整个单元楼，不过……”翁先生话音一转，手中卡片往后微收：“我可以把这个单子给你，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蒋南孙发现屋子一片漆黑，当打开房间里的灯，入目所及一片狼藉，阳台放的凳子倒了，烟灰缸和姜红糖罐掉在地上，打开的抽屉旁边丢着放户口本的文件袋还有她的毕业证，衣架歪靠着墙壁，朱锁锁不久前买的香奈儿长裙被扯坏了半只袖子，随着窗外溜进来的风轻晃着，影子像一道幽灵。
“我觉得不可能，炒房团那些人一个个精明的像猴子一样，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是百万定金？”
蒋南孙知道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接过两张卡片：“好。”
“属猴的？”
蒋南孙在门前稍作犹豫，整理一下工装的扣子，面无表情走入大厅。
“经理，我会努力的。”
定金和订金，读法一样，但是意义完全不同，尤其对于消费者来讲，定金交了后是不能退的，而订金是可以退的，敢拿出100万做定金买楼的人，财力必然不是等闲。
“妈，妈……”
因为债主的骚扰，心理医生讲她妈有积郁成疾的危险，朱锁锁进去后，唐欣趁机把朱锁锁开了，就算不考虑债务问题，房租、水电费、吃饭买菜……这些钱都需要她来挣。
翁先生指着11号楼说道：“我可以把这栋楼一个单元买下来。”
翁先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外面走去。
以前听朱锁锁讲在杨柯手底下做销售时一个月没怎么干活儿就得了三四万块，她以为自己也行，努力联系客户，认真做沟通，提升自己的说话技巧，一个月三四万拿不到，两万总有吧。
虽然男性比女性要好对付一点，不过售楼处的其他人兴趣不大，赶巧蒋南孙就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同事们便拿眼瞟她，意思是这人给你了。
格拉苏蒂的议员系列。
其他人的关注点在他的穿搭上，蒋南孙不一样，她的关注点在那块表上，别的销售不认识那块表，她认识。
“这位先生，请问是来看房子的吗？能跟我说说您的需求吗？或者我先带您看看咱们的楼盘图？”
“妈，你没事吧？”
蒋南孙迟疑片刻说道：“26岁。”
蒋南孙面无表情说道：“是，谢谢经理，我记住了。”
蒋南孙抿了抿嘴唇：“明白。”
“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销售部经理冲她摆摆手：“去工作吧。”
没了复兴路大HOUSE，高学历也被犯罪记录抹平，有钱小姨成了仇人的妻子，总裁舔狗非常现实地把她抛弃了，现在她终于明白，章安仁说要让她体会一下无权无势无背景的沪漂打工妹生活的话并不是大放厥词。
不远处站的另一位销售不知道两个人的谈话细节，但是看到中年男子拿出的卡片，也听到了刻意加重音量的“100万定金”，脸色不由一变，脚步往前挪了挪。
“怎么？不相信是吗？”翁先生微微一笑，拿出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一百万，可以当做房子的定金，肯定一定决定的那个‘定’。”
“翁先生？”
都说本地土著有钱，但是最不受售楼小姐待见的就是本地人，因为土著普遍爱算计，还特挑剔，为了一点点折扣能磨半天嘴皮子，有时候还会用这里靠近发电厂啊，化工厂啊，清朝时是个乱葬岗，或者淞沪会战时死过一个连的人来压价，买不买另说，起码能恶心走一大批准备买房的外来客。
随之而来的是满堂哄笑。
巧了，朱锁锁也有这个外号，因为她害了身边所有人，不过蒋南孙很清楚，她们俩之所以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一个人，那个她们一提起来就咬牙切齿的家伙——章安仁。
“光努力没用。”经理说了一句让蒋南孙很难接受的话：“这么说吧，卖不出房子的努力都是无用功。你别嫌我直接啊，我这也是不想你走弯路。”
蒋南孙脸色大变：“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的客户，说实话，她不怎么相信，甚至认为这是吹牛皮。”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种问题，因为跟买房子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又过去几分钟，中年男子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讲述自己对C户型的理解：“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