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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按照名片指引，来到一家叫做华图律师楼的二层建筑前面，牌匾上除了电话和经营范围外，还特别标注了针对华人免费提供法律咨询的字样。
三人回到车上，成冬青一脸不解看着后视镜里的人脸。
“像不像1988年他离开燕京时留给我的那个写满段子的小册子？还有这个。”他又拍拍桌子上的文件夹。
孟晓骏点了以前爱吃的熏牛肉黑麦汉堡。
“我觉得是时候推动‘新梦想’上市了。”
“不是来到这里，我都忘了你是一位法学硕士。”成冬青百感交集，好像每次他和王阳遇到困难，那个人都会准时出现在面前，用力拉他们一把。
“王先生，您请稍等。”
王阳说道：“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王阳把名片接在手里，来回翻着看了看：“唐人街，天晟律师事务所？”
成冬青的眼睛都瞪直了，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那个人，苏梅。
很明显，LUCY不想说。
数日后。
对这座城市，孟晓骏相当熟悉，尤其是轿车目前所在的街区。
孟晓骏说道：“你故意的吧？”
苏梅并不意外孟晓骏的退出，招呼二人在一间独立会客厅坐下，转身去冲饮料。
“嘿，老人家，这个你要吗？”
也是，他要想躲着一个人，把全世界的地皮都翻过来也难找到蛛丝马迹。
王阳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只是有人给我推荐了这家餐馆，说我有机会来美国的话，一定要来这里坐一坐，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王阳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吃饭这件事上，目光一直往柜台里面瞟，这引起了成冬青的怀疑，扭头打量一阵后，脸色变了，从椅子上起来，指着对面拿计算机不断点按的金发女人说道：“她……她……她是……”
上次一别转眼四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刚才去的那家西餐厅就是当初我做杂工的店。”
“孟晓骏，你不是说肚子快饿扁了吗？站那儿发什么呆？”
女孩儿拿着名片上了二楼，也就半分钟时间，她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相很有压迫力的女人。
“我很好，你呢。”
“可以这么说。”
要么，“新梦想”就此停课，双方打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要么，他去美国，跟EES短兵相接，看可否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共识。
迈步进屋，宽敞明亮的大厅里坐着几个华人，穿着黑色西装的职员在给他们端茶水。
“王阳？真的是你？”
“二十年前，燕京大学把他赶出校门，二十年后，又把他请回校园，还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吗？”
“王阳，你到底带我们去哪里？”
对比其他街区，这里的黄种人面孔占大多数，各种灯箱和招幌悬挂左右，味觉厨房，广增酒家，鸿鹏眼镜店，丽丽美容中心，喜运来茶楼……
成冬青不解：“什么意思？”
可是LUCY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从眼前局面来看，似乎是西餐厅的老板娘。
“要，要。”老头子挽住麻袋示意他丢到里面。
风吹起落叶，扬起深秋的味道，校园里的学生怀抱教材，或匆匆而行，或结伴同游，说着那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RUSS&DAUGHTERS CAFE是怎么回事？”
三人是踩着演讲结束的时段来的，而讲台上的人正在回答台下学生的提问，游刃有余的样子很像一名老教授。
转眼半年过去，时间来到2003年。
燕京大学有一栋在建大楼是以王阳的名字命名的，因为“新梦想”上市后，成冬青和他减持了一定份额的股票，把套现获得的钱捐给燕京大学外国语学院。
“如果你们在美国遇到困难，可以去这里找人帮忙。”
成冬青可以理解他的想法，点点头，跟在王阳身后往上走。
王阳把刚刚喝空的康师傅冰红茶的塑料瓶递过去。
半年后。
“可以吃饭的地方。”
“成冬青，你也太会联想了。”
成冬青面带不解看过去，王阳也透过后视镜，深深地瞄了他一眼。
说话间，三个人走入第二会场。
那是聂伟明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因为正是那个人把他送进监狱，丢了在燕京大学的工作。
“呵，果然如此。”她从茶几下面翻了翻，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成冬青面前：“这是我收集的相关资料，打官司的话会用得着。”
……
一个穿着深蓝色中山装的老头子从垃圾桶里夹出空的易拉罐和矿泉水瓶装进旁边的麻布袋，不远处还停着一辆三轮车。
LUCY告诉服务生先上两杯咖啡。
“怎么了？”孟晓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表情同样越来越精彩。
“走吧。”王阳对聂伟明投去一个与其说嘲讽，不如说可怜的眼神，招呼二人继续前行。
“我还以为你们会再拖一阵子呢，上来吧。”
他指的是办公楼门口公告牌张贴的海报，上面有今天下午在第二会场做演讲的翻译家的照片。
孟晓骏见状只能收拾心情，同成冬青一起走进餐厅。
“RUSS&DAUGHTERS CAFE的老板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你们能够帮到我们。”
现在“新梦想”没有上市，还被EES告了，再加上之前的举报勾当，孟晓骏当然不好意思上楼。
短暂的高兴过后就是尴尬了。
“聂伟明？”
王阳：“……”
1500万美元，这超出了“新梦想”依靠那些试题获得的利益。
LUCY说道：“从中国回来我就辞去了记者的工作，直到离婚那年，有人把它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我。”
“这是什么？”
“看见没有，不认识了。”王阳看了孟晓骏和成冬青一眼，笑呵呵说道：“你不认识我不要紧，前面公告牌上那个人，总没忘记吧。”
跟电影里演得差不多，成冬青感觉束手无策的时候，孟晓骏回来了，王阳也回来了。
孟晓骏也差不多，整天奔波在沈阳、重庆、武汉等二线城市，为那些想要开办英语学校的人提供帮助。
看得出来，她挺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他的。
都以为苏梅见到孟晓骏会破口大骂，甚至直接把人赶出去，不过事情比想象中好的多，和之前一样，只是非常冷淡地瞄了脸色超级难看的人一眼，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成冬青很懂事，冲孟晓骏使个眼色，俩人换了一张桌子。
“之前有一位从国内回来的朋友送给我一些信阳毛尖，尝尝吧。”她把两杯茶放到成冬青和王阳面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们的事我知道了，谈判进行的怎么样？”
王阳站起来说道：“苏梅，既然知道你在这里开律师事务所，我们也就安心了，这样，我跟成冬青先去应付EES那些人，晚些时候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用成冬青的话说，20年前写进过一次校史，今天咱们就再写一次。
王阳把刚才LUCY给他的那张名片递过去。
林跃呢……
五分钟后。
苏梅说道：“是林跃让我提前准备的？”
……
“就大学时追过我的一个女孩儿。”
嘀……
“一个网友。”
苏梅说道：“他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
“好。”
苏梅是林跃的女人，既然她在这儿开律师事务所，林跃呢？能远了吗？
作为有着“留学教父”美誉的成校长，四十多年来第一次踏上美国的土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钢铁洪流，不由心生感慨，满面茫然。
王阳结婚了，结婚对象正是电影里那个很会做菜的胖妞儿李萍，之后他再没插手过“新梦想”的经营活动。
老头儿扬起脸来，面带不解看着对面站的三个人，表情仿佛在说：“我认识你们吗？”
孟晓骏本来在看窗外风景，闻言愣住，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成冬青继续说道：“而且你们不觉得这次听证会正好可以让美国投资人注意到‘新梦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