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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灶台旁边，林跃右手操作炊事班最大的炒锅，颠勺，翻搅，加油，放盐，撒味精……一气呵成，铁锅和勺子碰撞的当当声很有节奏感，而他的左手也没闲着，抓俩鸡蛋在灶台边缘一磕，往装馅料的盆子一挤，蛋液入盆，蛋壳进桶，完事抄起勺子在另一个炉灶的铁锅里舀出一勺热油，往盆里一泼。
虽然王凌志对林跃突生蛮力的事感到意外，但是关注点还是在打架这件事上，作为一名班长，他必须管理好手下的士兵，这家伙连副班长都敢打，搞不好哪天就把拳头盖他脸上了。
“干活儿。”林跃说道：“不干活这么多人晚上吃什么？”
萧穗子大吃一惊，那个谁都能呼来喝去的林跃，不仅动手打架，还把三个人打进了医务室，这简直……她只能用“匪夷所思”这个词来形容了。
“嗯啊。”林丁丁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把碗里的饺子拨过来，翻过去，她是上海人，喜欢吃米饭，不喜欢吃饺子：“打起来了。”
“下午林跃和韩大志他们起冲突时你是不是在场？”
嘶～
“给。”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旁边郝淑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什么鬼上身，这是封建迷信。”
她对这个林跃印象挺深的，因为憨厚老实，木讷少言，经常被乐队的人拿来开玩笑，后来学拉小提琴屡屡出错，被乐队的分队长廖世凡多番训斥，最后还给丢到炊事班当伙夫。
安顿好韩大志、阜卓然、孙韬三人，王凌志返回厨房，远远地便看到一群女兵在外面围观。
“刘峰！”
对于这个在乐队被奚落，到厨房又受排挤的小林同志，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拉二胡还可以，拉小提琴就差劲了，做饭嘛……平时下个面条，蒸个馒头还成，炒菜这种活儿都是班长和厨师在做，现在的林跃，这手艺他只在一些国营饭店后厨上年纪的大师傅那里见识过。
在他的身后，两个炊事兵一脸尴尬地站着，他们是被林跃赶到墙角的，因为这半个小时里，他们不仅跟不上他的节奏，还不断扯地后腿，纯属添乱。
现在咋回事？
“好。”
他把人打成这样还想着干活儿？
“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
萧穗子听说愣了一下：“他怎么会跟人打架呢？”
郝淑雯让她带新兵何小萍去洗澡，俩人在澡堂子里呆了很久，所以不知道厨房那边发生的事，她也是在来食堂的路上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的。
在对面的二楼上，有两个人也见证了前面的斗殴。
“让我过去。”
林跃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把煸好的馅料起锅，加水洗锅，炊帚抹干油渍，往灶上一放，继续手边的工作。
傍晚时分。
那些曾经嘲笑过林跃的士兵再不爽，也只能收拾心情，走到案板左右，把盆里的面团拿出来切成小块擀面皮。
“啊？”刘峰回头一瞧，见是司务长在叫他。
“刘峰……”
好家伙，案板前面十个大盆，里面是已经和好的面团，整体圆润光滑，一点颗粒感都没有。
“这个林跃，连副班长也敢打，反了他了。”炊事班班长王凌志正要出面管事，司务长叫住了他：“等等。”
那小子平常干的都是搬搬抬抬，喂猪择菜这类活儿，什么时候掌过勺？炒过菜？
“啊？”
王凌志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陈灿和朱克等人不爽他的态度，站那儿没动。
“司务长，你叫我？”
林丁丁瞄到他的身影，头枕的更低了，一副有气无力的病娇像：“我不想吃饺子。”
“再敢逼逼一句，把你腿打折。”
香味儿一下子窜了出来，飘得整个厨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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