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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丢在地上的陈凯咳出一口浓痰，翻过身来仰望天空，一边大口大口呼吸，一边望着天空嘿嘿傻笑，被烟熏黑血涂红的横肉把眼睛挤成了一道缝。
“不说是不是？”
陈凯的小弟们一开始没把老板娘的话当一回事，认为她在使诈，直到街机屏幕的窟窿冒出火光，黑烟突突地往外翻，空气中飘着刺鼻的味道，方才意识到着火了。
老板娘坐在马路牙子上哭天抢地，旁边唉声叹气的是她的男人，穿衬衣西裤，戴着一副近视镜，看起来还挺斯文。
咳咳咳～
……
“说，谁让你来堵我跟夏洛的？”
“哪个袁华？”
90年代消防这块儿多有不足，像歌厅、酒吧、电影院这些大型娱乐场所才配备有灭火器、灭火毯、应急灯一类消防器材，像游戏机厅、录像厅这种野蛮生长的小型娱乐场所，消防达标的少之又少。
只要再拖延个半分钟五十秒的，别说被火烧死，就是那些有毒的黑烟也能要了他的命。
林跃望围观人群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这家伙的踪影，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偏头打量一眼身后，发现小弟们都逃了，他把手里的板凳一丢，正要转身逃命，谁想后面看似强弩之末的家伙手在街机边框一掰，借力跃起，直接一个猛虎扑食把他按倒在地。
“就你们西虹七中高三二班的袁华……咳咳。”
陈凯被烟呛得连连干咳：“没……没人……没人让……让我来堵你们……”
大春站在游戏机厅前面一点的空地上，对面是摄像机镜头和贴着西虹市电视台台标的话筒。
没错，不是别人，正是林跃和夏洛。
游戏机厅的火终于灭了，不过门口和窗户还在往外冒烟，遮挡路人视线的大红布帘烧得只剩几缕布片，鹏飞游戏机厅的招牌都被火烧化一大块，再往里是满地水渍，一片狼藉。
陈凯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那是刚才林跃按住他的后脑勺往屏幕一磕，玻璃渣子把头给划破了。
游戏机厅外面聚集了很多人，多数是看到这边冒烟过来查看的商户，如果是服装店、小吃摊什么的，大家就锅碗瓢盆齐上阵，拿水往起火处泼了，可是游戏机厅这种到处是接线的用电大户，没点儿电工基础的人还真不敢进，所以一群人在那儿指指点点，就是没人进去救火。
这时警笛的声音由东方传来，林跃循声看去，一台消防车拐过弯道迅速接近起火地点。
“着火了，着火了。”
陈凯求饶了，再不求饶小命就没了。
大春回头找人的时候，镜头外面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指着他后脊梁在那儿骂，旁边有人摇头叹息……你说人家老太太的家在马路对面，你噔噔噔跑上去给人背到对街，有这么救人的吗？
半个小时后。
老板娘急坏了，林跃拖着陈凯出来的时候，她正揪着黄毛儿的衣领边骂边打，好不容易弄了件酷似八神的衣服，这下好，绑腿的带子断了，黑色外套破了个大窟窿，脖子上挂的项链也给扯碎了，右脸是五道抓痕，血肉模糊的，那副惨像叫人不忍直视。
林跃扣住他的光头往旁边一扭，让他看到对面被火焰吞噬的街机。
平头小弟原本抱着脚倒在地上，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招呼人拖他离开。
林跃看看浓烟滚滚的游戏机厅，又看看停在马路边的救火车，总觉得傻大个儿有点小题大做。
低沉的惨嚎响彻黑烟滚滚的游戏机厅。
更远一点的地方停着一辆警车，透过后车厢的玻璃可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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