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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理解的话，比如酱油厂早晚会黄，赶超和国庆的铁饭碗也将不保。
“那为了吃到冰棍，你该怎么做啊？”
“玥玥，你怎么来了？”
“玥玥，刚才舅妈怎么说的？”
林跃说道：“重么，我不觉得，实话实说罢了，而且……这对老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关键是我跟爸妈已经说了，说你要去北京读大学，爸还跟同事聊过你的事呢，你这突然不去了，他们会怎么想？”
自己的女儿寄养在舅舅舅妈那里，这事儿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背后怎么说她的闲话呢。
水自流说道：“他是为了我才跟人起冲突的。”
靠近北京大学的图书馆家属楼里，周蓉把蒜头的外皮剥下来丢到桌子上，又把剥好的蒜瓣放进掉漆严重的白瓷盆里。
然而孩子并不吃，只是拿在手里不断把玩。
冯化成说道：“试过了，玥玥在这边晚上睡不着，一直哭，她妈白天还有课，晚上被吵得睡不着，你也知道她的脾气……就……”
水自流拖着伤腿往前走了两步：“宾子，你还嫌在里面呆得不够久是吗？”
伴着刺耳的摩擦音，监狱大门缓缓开启，水自流和骆士宾提着包从里面走出来。
“哦，是这样啊。”周蓉笑得有些勉强。
“不就是一个大学吗？你看人家老姚，没念过大学，现在到了深圳那边不是也挺好吗？上次来信说转业过去就是副处级。”
“……”
想起玥玥跟郑娟的亲密劲儿，他觉得她们才是母女，周蓉和冯化成更像是孩子的舅妈和舅舅。
后来他听周蓉说，周秉昆回了一趟吉春，也不知道跟拖拉机厂领导怎么沟通的，反正最后的结果是对方同意放人，蔡晓光才得以去北京读大学。
“我哪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为你不值。”
说起涂志强来，骆士宾挺无语的，这家伙判得最轻，搞到最后却比他们还要多服半年刑。
“好。”
骆士宾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这个王八蛋，你看着，我要是不报仇雪恨，我就不叫骆士宾。”
水自流忽然转身，看着对面“江辽省第一监狱”几个大字说道：“强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水自流看着南方天空里的一朵白云长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都呼出去。
“对了，你们知道秉昆是怎么跟拖拉机厂的厂长交涉，让厂里放我来北京读书的吗？以前问他不说，这次我来了个曲线救国，从郑娟那里得到了解答。”
……
“乖，听话。”
冯化成在楼道里切菜，不时传出咄咄咄的响声。
“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决定呢？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北大，说不去就不去？”
周蓉把他让到椅子上，完事转身去翻抽屉，从里面拿出两块糖递给玥玥。
因为李素华的事，周秉义的转业申请获得批准，调到吉春市在区林业局工作，级别是副科，本来他可以选择更好的岗位，但是考虑到要照顾瘫痪老人，就选了一个比较清闲的部门。
周蓉和冯化成的争吵无果而终。
“可是玥玥是我女儿。”
“强子爱惹事的毛病真得改改了，里面的事，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得忍，他可好，说句不中听的话都能跟人打起来。”
小孩子这才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让冯化成把自己抱过去，可就算窝在亲爸的怀里，脸上依然有着清晰可见的陌生和排斥。
“南方，南方……”
“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骆士宾摘下那顶青色的帽子在手里攥了攥，满是横肉的脸覆上一层霜：“前些日子我跟那些才进去的人聊了聊，他们说南方的形势变了，好多东西都放开了，政府鼓励个人做生意，只要我们去了那里，赚到足够的钱，报仇雪恨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吗？”
“冯化成，我脾气怎么了？说放在她舅舅舅妈那里省心，挺好的人是谁？”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蔡晓光脑补出一幕因为孩子半夜哭闹打嘴仗的画面，有些理解周秉昆为什么说郑娟是他认识的人里最适合当老婆的那句话了。
……
四月的风在未名湖畔的花丛流连，郎朗读书声泛波远去。
“这件事……你跟爸妈好好解释一下吧，他们应该能理解的。”
……
周秉义说道：“我是家里的老大，这种时候如果不起表率作用，弟弟妹妹们会怎么想？”
跟他们俩的情况类似，周秉义正在被郝冬梅埋怨。